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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祖先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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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的是,恶魔或者拥有恶魔血脉的生物都会拥有一个真名。在他们一生之中,真名是最重要的隐私和秘密。一个恶魔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的真名,那么哪怕对方手无缚鸡之力,也能将这个泄露了的真名的恶魔玩弄于鼓掌之中。

    食人魔虽然没有深渊恶魔的血脉,但是颇为蹊跷的一点是,在每一只食人魔出生的时候,都会本能地念出一个单词或者一个长长的句子。食人魔的父母将会将这个单词或者句子秘密地记录下来,等到他们的孩子成年后告知他们。

    而每一只食人魔最初说出的这句话,就是他们的“初名”。

    和恶魔们真名具有异曲同工的效果,一旦食人魔们的初名被别人掌控,虽然不至于生死不如,但是也将受到极大的约束。特别是以初名作为见证的契约,一旦签订,将会无法更改。

    铁皮虽然看上去十分怯弱,但是杜兰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表象而已。

    一旦这个食人魔觉醒了精英模板,其力量将会呈指数爆炸般直线飙升。如果杜兰掌握了铁皮的初名,那么就可以命令他为自己效力。

    在杜兰的指示之下,两个块头硕大的岩石傀儡闷声闷气地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可怜的食人魔夹在中间。

    铁皮吓得浑身发抖,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刚刚选择第一时间逃跑,眼前这个人类居然想要让自己告诉他初名。

    “他是想让我变成他的奴隶?”铁皮比一般的食人魔聪明得多,杜兰的算盘他很清楚,只是令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个弱小的人类已经有两个强悍的岩石傀儡作为打手了,为什么还需要自己?

    素来机智的食人魔颤颤巍巍地回答:“额……这个、初名么?大人,我的初名,被我、被我忘了!”

    这句话刚说出口,铁皮顿时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表扬了自己一番:“好样的,好借口啊!”

    “忘了?!”

    杜兰冷笑一声,如果是其他的食人魔对自己说忘了初名,杜兰倒还有几分相信。毕竟食人魔大部分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就一定不会用脑。换句话说,一般的食人魔缺乏足够的脑细胞去撒谎——但是眼前这位可是被评价为高智商的角色,撒撒谎还是小意思吧?

    杜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倍的食人魔,铁皮浅灰色的皮肤的确十分迷人,这家伙满脸媚笑却形容拘谨,看上去就像个欲拒还羞的风俗娘——呸呸呸,杜兰顿时将这个奇怪的比喻抛出脑海——食人魔丑陋的形象配上这个姿态实在太别扭了些。

    “听着铁皮,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杜兰试图拍拍食人魔的肩膀,突然发现自己个子实在太矮,刚想改变目标将手拍在食人魔的膝盖上,谁知道铁皮察言观色功夫十分了得,非常识趣地主动弯下腰来。

    杜兰满意地拍拍这家伙的左肩,咳嗽一声:“你是个聪明人,我能看得出来。然而我也希望你能看出来,我并没有多少耐心。”

    铁皮汗涔涔地点头。

    “还不肯说?”杜兰心中暗忖:那就给你再加把料!

    “呐,既然你忘了你的初名,我也不会为难你的。”杜兰退后一步,突然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地对身边的食火兽说:“咦?好漂亮的皮肤!食人魔里能有这么好看的肤色真是罕见呢!你说呢,阿布?”

    食火兽十分配合地猛烈点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铁皮差点没吓尿了。

    杜兰不怀好意地目光在食人魔上下左右打量着,啧啧道:“这么好看的皮肤,如果剥下来——哦不好意思,铁皮你不要害怕,我就是说说而已——嗯,如果剥下来做成一件大衣,啧啧啧……”

    一号和二号不动神色地再往前走了一步,可怜的铁皮彻底被限制死了活动范围,就差被两头岩石傀儡夹成肉饼了。

    胆小的食人魔终于被恐惧击破了心理防线,怯怯地将自己的初名奉了上来:“大人……我的初名是:桑德斯·纳拉科特·布雷肯里奇……阿伦·布里斯托……伯纳戴特·佐伊。”

    铁皮的语速非常快,他的初名每一个字母都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和魔力,足足说了半分钟,铁皮才将这一连串的初名说完。

    “好,一共一百零九个单词……”杜兰眨了眨眼睛,铁皮虽然只是说了一遍,但是他却清清楚楚地记了下来。

    这倒不是杜兰自己天赋异禀,他虽然对数字非常敏感,但是对字母的记忆能力最多只是一流,没到过目不忘的境地。真正让他完全掌握铁皮初名的是邪恶契约,杜兰手里的契约之书第一页人物属姓下方,多了三个追随者的目录。

    其中两个追随者自然是高大威武的岩石傀儡,刚刚浮现的铁皮则是位列第三,他的初名被邪恶契约严严实实地记录在案,食人魔再也逃不出杜兰的手掌心。

    铁皮有些发懵,自己说的这么快,他真的都记住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也是机智的食人魔耍的一个花招,自己的初名如此冗长,在高语速之下铁皮自忖搞不好连自己也听不清楚,这家伙不是在吹牛吧?

    杜兰看着食人魔脸上狐疑的神色,不由微微一笑:“铁皮,你很聪明,作为对你正确抉择的褒奖,我决定将你收为我的追随者。”

    食人魔的初名往往和他曰后的成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般来说,初名的句子越长,单词数越多,食人魔的实力上限则会越高。铁皮的初名足足有一百零九个单词,前途简直不可限量,杜兰当然要急着将他收归麾下。

    食人魔有些忐忑不安,他深知黄金力量的可怕,所以在岩石傀儡出现之后就没有轻举妄动。然而无论部落里的人对他如何欺凌,总归是自己的同胞血脉,如果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峡谷南部的人类要对他们不利,自己又该怎么办?

    初名被掌握在杜兰手里,铁皮已经注定无法违抗他的命令。如今铁皮只能暗中祈祷杜兰只是吹牛,并没有真正将他的初名完全记住,然而下一秒,杜兰的微笑却将铁皮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打碎:

    “既然要成为我的追随者,那么亲爱的铁皮,咱们来签订一个祖先契约吧……”

    杜兰眨了眨眼,口中流利地念出了铁皮的长长一连串的初名。

    食人魔高大魁梧的身躯顿时单膝跪地,臣服在杜兰身前。

    “基斯卡人的祖先契约……”铁皮无力地低下头,任由杜兰的指尖在他的额头上刻画着繁复而神妙的图案。

    众所周知的是,野蛮人崇拜先祖,而当初基斯卡人为了收服盘踞在荒野上的野蛮人而发明了祖先契约,对于同样信奉先祖的食人魔,基斯卡人的祖先契约同样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效力。

    “……吾将庇佑吾之追随者,以杜兰之名义……”

    “食人魔桑德斯·纳拉科特·布雷肯里奇……阿伦·布里斯托……伯纳戴特·佐伊今生须侍奉我为主。”

    杜兰低声的吟唱终于缓缓落下,被念出初名的铁皮毫无反抗之力,灵魂的一角被祖先契约的力量从他的额头上拉扯出来,变成了一颗漆黑的珠子。

    杜兰将这颗小珠子握在手心里,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到了这个时候,铁皮只能完全听命于他,因为只要杜兰掐碎这颗漆黑的珠子,食人魔就会丧命。

    “好了铁皮,你无需太过担忧,祖先契约只是我为了确保你的忠诚做出的必要手段。相信我,我可不是一个残忍弑杀的人,只要你好好的为我工作,一年之后我将会将这枚珠子亲手还给你。”

    杜兰微笑着拍拍食人魔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那么接下来,你是否愿意告诉我峡谷之中你们食人魔部族的具体情况呢?”

    “就从你最讨厌的家伙开始说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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