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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对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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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契带着下山寻人的弟子一路御剑飞回派内,立刻就被通报进门派正殿,他不敢耽搁,也只得暂时将长峰一事放下。

    大殿上跪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修者,他昂着头,挺直着背板丝毫不妥协的模样,在这群年上百岁的老者面前这副尊容颇显得讽刺。这个人,正是赢信。

    他本是带了数人前来这天光剑门送信,原本是受令在浦原山林之外的下山必经之路上等一个人即刻带回嬴氏。然而嬴信性情冲动,总想着借此机会去那天光剑门一探虚实,回族之后也不枉可以在少主面前表现一番。于是他们又返回山上,潜藏与山林之中,恰是窥见了天光剑门山顶决裂一幕。

    他自知这事情非同小可,一心要赶回嬴氏汇报,可这龙潭虎穴哪里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还未出半山就已被抓了起来。他虽表现的镇定自若,心里却只盼着剩下的几个族人能返回嬴氏,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族内长老。

    一想到他未能完成那个摸不清底细的少主所交代的事情,嬴信心底就莫名生出些寒气,这丝丝寒气比跪在天光剑门的大殿上更令他恐惧。

    不待一直在他面前踱步的抚鸣长老开口,他便抢先道:“抓了我又如何,你们休想从我口中问出任何东西。有本事便自去我嬴氏探听清楚。”

    抚鸣倒是难得的按捺下他那火爆的脾气,像是琢磨着什么似地打量着跪在他面前的年轻人,他突然就笑了起来,指着面前的人道:“我会指望从你这个小棋子身上套出东西来?年轻人就是容易高看自己,老夫保证老夫对嬴氏的了解可比身为嬴氏族人的你知道得多。马前卒就是如此,只能当颗弃子,不过好在你送上门来对我派倒还有些其他的好处。”

    “好处?多大的好处?有比那信的好处还大吗?”嬴信讽刺道。

    一听到那封信,抚鸣脸色大变,阴沉道:“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一个被逐出门派的小辈弟子,以为找了嬴氏当后背就敢放肆!哼,文野教不好他,我定有机会好好教他!”

    抚鸣自然是在说写信得人,如今的嬴氏少主宗寂。他之所以脸色骤变,一来是放虎归山的愁虑,二来是感觉被一个后辈弟子给玩弄了,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宗寂在天光剑门根本就是名不见经传,若不是嬴氏的突然出现将其带走,恐怕至今抚鸣也不会注意到门派中还有这么一个弟子。

    然而正是这么一个人的一封信,却搅得门派大乱,也正是因为这封信,他不得不对林长远斩草除根。对长远他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文野的得意弟子,亦是门派年轻一辈的希望,就这么死了,他多少也惋惜。

    抚鸣眼角瞄到文契的方向,突然一挥手,指着嬴信道:“文契,从今天开始你与文延便随卢元长老在炼空殿闭关修习,这个嬴氏弟子交给卢元长老便是。文延的情况不是太稳定,不过有了嬴氏的人,想来过不了太久他也应该能完全掌握力量了,那时候才是我们天光剑门掺入修真界纷争之时。眼下你只管修炼一事,其他事情都暂缓吧。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说完,抚鸣又似叹息般的吐出一口气,道:“门派的希望都落在你和文延身上了,特别是文延,你要多帮他。”

    文契点点头,也不说多余的话,让旁边两人抓起嬴礼便朝炼空殿去了。行至清泉旁,他突然停了下来,道:“正殿之上已经没有掌门的人了。”

    嬴信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谁讲,嗤笑一声道:“你们天光剑门真正可悲,一封信而已,倒比杀上门来更厉害。好个名门大派。”

    文契却不再出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炼空殿行去。

    山下的长峰自然还不知道他们因赢信的缘由,堪堪躲过了一劫。他惊惧随时可能被再次下山来搜寻的门派弟子现踪迹,过了一夜,探得长远尚还悬吊着一屡气息,便也顾不得疲累,一鼓作气要将长远带出这浦原山林。

    可是出山的路只有一条,他约莫着现在这情况那路上总是有遣派有弟子的,若是御剑,在这个空旷的山野中就定叫人一眼便看出来,简直就是找死。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意行山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何况先前还有地震金鸣之声,守山路的弟子大半也是些后辈了,他长峰也不怕。

    “就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师兄,穿出这个山谷,我们就算彻底出了浦原山林,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常去的平昭镇吗,先去那里帮你养伤,你放心吧,我都找最好的仙材与药材,定能让你跟以前一样。”长峰紧了紧背上的长远,伸手扶住树木一边说一边喘气,“等你好一些了,我们就去淮州,去我家。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长峰说得绘声绘色却并不指望能得到回应,因而当长远在他肩头轻哼出声的时候,他反倒被吓了一大跳,险些整个人倒在地上。

    “别说话。到树上去。”这声音足够轻微,却仍然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带着一贯的镇定和谨慎。

    这两师兄弟早已有默契,便是分割这么一年半载也丝毫抹不去,长峰二话没说立刻背着长远跃上了一棵茂密的大树。他自然是激动的,也很是疑惑长远的吩咐,不过长久以来在师门所形成的习惯都督促着他无牵挂的信任着林长远。

    果然很快他就现树林中有些异动,明显是有人正飞快的往他们这个方向靠近,甚至顾不得掩盖行踪,好似比他们还要更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很快,长峰视线处就出现了一个灰衣青年,那人显然是已经慌了神,只顾着一路狂奔,根本没有察觉出这片树林里还有其他人。

    一直屏息的长远突然从长峰背上滑落到树干上,道:“去,抓住他。”

    长峰却迟疑了一下,他担心长远的身体,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林长远整个身子都倚在树杈上,半咧开嘴笑道:“怎么?怕了?分开不过两年罢了,师弟的胆量已犹如龟鼠了?”

    长峰见他虽气力不济,双眼神色却明亮,又听得这半是激将半是玩笑的话语,不由涌起一股热流,只觉疲惫和阴郁都一扫而光,大喝一声,双脚一点,提剑落向那灰衣青年背后。

    剑已及背,灰衣青年才一个翻滚草草多过去。他行的匆忙,这一剑又来势汹汹,即便是躲开了主要的剑势,却仍然被那剑气伤得不轻。他只当长峰是天光剑门派来追他的弟子,心里更是惊慌,虽生生受了这一剑却不敢停下来与人相搏,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去。

    长峰正是得势,哪里肯放过他,恰是剑剑正中那灰衣青年的落脚处,不过几个回合,灰衣青年竟然一头栽倒在山石上,任由长峰处置了。

    封了这人的穴道,长峰赶紧返回原处将林长远背了下来,“师兄,你与这人识得?可是有仇?我帮你一剑杀了他。”

    说罢他将剑尖刺入灰衣青年胸口的一处伤口中,这道剑伤十分刁钻,若是再深那么一点,只怕这灰衣青年早就丧命于此了。然而这道伤口与旁边的几处形态大不一样,却并非长峰所留。

    “不相识。”长远打量了灰衣青年好一会儿道:“果然是门派的人在追他。胸口那道大剑痕恐怕是八阶以上的修者所为,能从中逃脱,看来这人有些修为。我倒是冒险了,让你来收拾他。”

    “师兄早看出来他身受重伤了吧。”长峰道,“只是门派追杀他与我们何干,难不成师兄你还将此人送回门派去领功吗?”

    长远苦笑一声,无奈的看着口无遮拦的长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偏要往我伤口上戳。我自然不会送回门派,反而要你带着他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快点吧,等到了平昭镇在给你解释这其中因由。”

    长峰吐吐舌头,嫌恶的将灰衣青年抗上左肩,一手掺着长远,飞快往山下行去。

    一路上无惊无险,到了平昭镇,长峰找来一处落脚的小院,安置好林长远,又反复检查是否封住了灰衣青年的大穴,这才出门打点些需要的东西。

    平昭虽为镇,却比得上一些州郡,因为这个地方靠近天门七剑,前来拜师修行的人又或者下山的修者都特别的多,因而有关修者的各路东西都极周全。不过,长峰也不敢在此地多逗留,他购买了些许药材与灵食就急匆匆的返回了住地。

    等他进房,才现躺在角落里的灰衣青年已经醒了。他上前就是一脚踹在那青年伤口上,直到那断断续续的闷哼变成冗长的呻吟才罢休。这倒不是长峰乐意虐待不相识的人,而是他一想到他师兄还重伤着,就打心里不愿出什么万一,自然不会给这个灰衣青年一点点的希望。</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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