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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跃农门45, 第四十五章 码头风云
关文看李欣眉头皱得死紧，心道李欣是不乐意他去做活，忙跟李欣保证说：“真没啥事儿，以前我走镖跟码头口人都打过交道，大家伙都认识也会互相帮衬，你别多担心。”
李欣横了他一眼，“你让我别担心我就真万事放心了？你倒是说说你吃饭睡觉怎么解决？就码头上找个犄角旮旯凑合着？”
关文尴尬地笑了笑，李欣说道：“这事儿先别急，等交了公粮咱们再商量成不？”
媳妇都这么说了，关文也只能点头答应。
离交公粮日子还差几天，家里活基本上都松乏了，没多少大事。李欣想了想，便起了心思让关文带她去镇上看看。
关文以为她很久没逛过集市，也乐得陪妻子去转悠。正好第二日又逢了赶场天，夫妻俩早早起来拾掇一番，便上镇上去了。
夫妻俩到集市时已经是人声鼎沸，一派热闹景象。卖鸡鸭菜蔬，卖鲜果吃食，卖布匹棉絮，卖刀具饰物，琳琅满目，应有有。李欣看得目不转睛，从这头逛到那头，又从那头逛到这头，关文以为她看鲜，心里微微疼惜她，也不拉着她，由着她逛。
走了一圈下来，李欣也有些累了，关文找了个卖茶水铺子，夫妻俩坐下歇着。
李欣喝了点水，对关文道：“平时只有赶场日子这儿才热闹，要是不是赶场天，恐怕就冷清得很。”
“是啊，好几个村子人只有这时候才赶得一起，卖出买进，天天这样可禁不起折腾。”
李欣想了想问：“码头离这儿远不？”
“不算太远，隔这儿也就半柱香功夫就到了。”关文顿了顿，“欣儿，你是有啥想法？”
“没，暂时还没有。”
李欣望了望吆喝着做生意贩子，又朝四处看了看，对关文道：“带我去码头转转吧？说起来我还没去过码头口呢。”
关文自然是点头答应，付了一枚铜钱给茶肆老板，带李欣朝码头走去。
码头口是大贵河天然冲刷出一个缺口，深凹进去深港形成船舶停靠良好条件。此时码头口正上演着热闹，一个个光膀子卸货搬货汉子忙得热火朝天，下船来大户小户人家男丁家眷上马上马，上轿上轿，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聚了一堆，中间还夹杂着人吆喝声、谩骂声，和着大贵河流水声加显得热闹非凡。
河边地方自然也有不少卖鱼卖虾卖王八，河水独有腥气一阵阵扑来，人群中散发汗味浓郁。这三种味道混合，别说是待上几天，就是待一个时辰，李欣也受不了。
条件太恶劣了！
“阿文，你看那码头上搬东西，比你壮实多了去了，人家手脚好歹还利索些。你腿脚没人家便利，说不定你来这做活，还没人愿意让你干呢。”李欣拉住关文道：“而且这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算赚了点儿钱，指不定等你睡着时候或者不小心时候又被哪个偷儿给摸走了。依我看呐，到码头来做活事儿还是算了吧，钱事儿，咱们再想办法。”
关文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虽然他这码头确还算有些人脉，但到底是这做活计，腿脚不便是个大问题。只是这儿，做了就能得着银钱，要是做别，拿钱还得等日子。
“跟胡家商定好亲事都已经好些日子了，我们要是还不赶紧下聘去，瞎子胡恐怕心里有想法了。”关文无奈地对李欣道：“估计你对小四要娶那媳妇家里边情况不太了解。胡家家咱村尾上，家里只有瞎子胡一个鳏夫，他婆娘是老早就去了，只给他留了一个闺女，名唤月英，今年十八岁了。一直没说亲事，除了是这胡家姑娘不放心她爹，而且家里面穷出不起嫁妆以外，重要就是这胡家姑娘长得不好。虽说也有村里人看得起胡家姑娘做事麻利不拖沓，家里面活计是一把好手，可因为她那相貌，也没几个男人愿意娶。”
李欣微微张了口——她倒是孙氏被休那天听到过孙氏说了胡家一两句，具体情况倒还真不算了解。
看来女人相貌这个时代也挺重要，李欣心想。
“小四本来也不想娶这胡家姑娘，嫌弃她相貌差，是我拍板定下和胡家亲事。”关文说道：“家里边没那么多钱，顾及上这个就顾及不上那个。胡家姑娘相貌不行但能兴家，这么些年伺候她老爹瞎子胡无怨无悔，没饿着没冷着，就知道是个不错姑娘。胡家不要咱们多少嫁妆，但咱们多少还是得过得去不是？毕竟人家胡家就那么一个闺女。”
这倒是，婚礼要是一点儿排场都没有，村里闲人又得嚼舌根子了，女方条件不好，到男方来保不准还要受气。
同是女人，李欣也想能帮一帮这个未曾谋面胡氏。
不过——没钱寸步难行，首先还是得解决这谈婚论嫁开支问题呐！
夫妻俩正说着，突然听到码头一角喧哗声忽然间大了起来，还没过多久，就瞧见一窝蜂人往那儿扑了去。关文他们挨着那地方不算远，还没待李欣回过神来，关文便把她揽了怀里朝后面退了不少距离。随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人群分开两道，一个年约三十彪形大汉手提着一个文弱公子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把那公子往地上一扔——
“跟个娘们儿似还敢来码头跟兄弟几个抢饭吃？活得不耐烦了你！”
周围光膀子汉子们哄堂大笑，地上男子吃力地爬了起来，掸了掸染了灰布衣下摆，抖着声儿说：“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有辱斯文！”
“哟呵，还要跟老子拽文是不是？你以为你会说四个字四个字，就真是秀才老爷了？”那大汉嗤笑一声，“秀才老爷能到码头来卖字画？你唬谁呢你！该不会是想这儿勾搭哪个下了船小姐夫人吧？”
周围又是此起彼伏一阵嬉笑。
看热闹大概也是人们兴趣爱好，陆陆续续周边聚集了越来越多人。那似乎是个书生男子脸憋得通红，嘴巴紧紧抿着，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当真有点儿“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味道。
瞧那书生也确实可怜，长相清秀，气质又儒雅，顶多不过十**岁年纪，应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李欣一时好心，开口客气地说道：“那位大哥，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算了吧，谁没点儿难处，瞧他也挺瘦弱可怜，真要是个落魄书生，咱们犯不着为难人家。”
彪形大汉朝李欣一望，乖乖，可是个美貌妇人，那胸挺得……不过怎么有只手搭她肩上？朝她旁边一看，大汉微微愣了下，有些诧异地道：“阿文？”
关文脸色有些不虞，但还是点了点头，叫了声，“严三哥。”
“阿文，你认识人？”
“嗯，那会儿走镖时候打过交道。”
关文冲那位严三哥道：“严三哥，这是我才娶媳妇儿，娘家姓李。”
严三哥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来是弟妹啊，我倒是知道阿文娶妻了，不过那会儿忙着，也没去观礼，弟妹不要见怪啊。”
李欣赶紧笑着说不会。
像严三这种底层摸爬滚打人，对同样和他一样底层挣扎人多了一股敬意和理解，毕竟大家都是同病相怜嘛。所以虽然知道李欣曾经是个窑姐，可也不会对李欣有多少看法，反而觉得，这种女人能挣出个人样来，行！可对那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秀才书生，严三就没什么好脾气了。
李欣开了这个口，严三自然要给李欣和关文面子，骂了那书生两句，警告他不准再来后才让他滚蛋。
看热闹人散去，严三叫上关文说要叙叙旧，二人找了个露天空着地方坐了，李欣也含笑跟关文一边。
严三首先问了关文近况，听关文说本来打算去码头找活，严三便摇头说：“我劝你还是别去，现码头扛把子可不是以前杜爷，如今掌码头这把勺，心可狠着呢。”
关文一顿，“这领头又给换了？”
“老话不是说了吗？江山代有才人出，什么……总有人换旧人。”严三大咧咧地说道。
李欣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弟妹啊，我就是个粗人，说话不对头地方你别见笑……”严三搔搔头，李欣忙道：“不会不会，三哥说话风趣得紧。”
严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叹了口气，略微正经地对关文说：“阿文，我过两天也打算离开码头另外找个活计做了。你想找钱，这码头可是个是非之地，来不得，真来不得。”
良跃农门45, 第四十五章 码头风云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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