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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章】残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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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横贯整座城市主要街道,路旁两侧楼房都呈现出暗红色调。覆盖建筑表面装饰层大多已经脱落,屋角和墙头被酸雨侵蚀一片斑驳,许多地方已经露出生锈钢筋。但就牢固程度而言,它们还能住。至少接下来上百年时间里,如果没有遭到地震之类自然灾害破坏,可能会一直保持外观丑陋,内部坚固、结实状态。

    从上空俯瞰,整座城市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盆地。沿着倾斜坡面边沿,高不超过四层小楼房屋密密麻麻梯次排列着,纵横交错街道把它们分隔成一个个相对**居住区。就被所有建筑围成圈形,呈不规则圆盆地底部,早旧时代就已经被改造成占地面积超过上万平米广场。

    破碎花台和街道沿石依稀能够看出百年前规划,被厚厚积灰覆盖绿化带里,凸伸着一个个黑腐枯硬树桩。平整水泥地面上,龟裂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粗大缝隙,生命力顽强杂草从中间窜生拔高,清冷微风中随着气流卷动左右摇摆。

    广场周围各处制高点都布设了枪手,数百名全副武装士兵分散围站场外台阶顶端,监视着分别从东面和东南方向被押进广场战俘和市民。就人群外围水泥平台上,已经用沙袋堆成数量多达五十余个临时掩体。架沙垒表面重机枪,正指着被围场地中央,惊慌失措投降者。

    除了已经被解除武装卡索迪亚士兵,人群里还能看到身穿厨师和仆佣制服男女。那些相互簇拥市民中间,有一个个牵住父母手,满面惊恐孩童。几个面色苍白女人怀里甚至抱着婴儿,她们侧过身子。量把孩子避开齐齐卡尔城士兵视线,用不安和带有希冀目光,抖抖索索地望着正几名警卫陪同下,从广场上层台阶慢慢走下罗兰。

    一名高阶军官从战俘群中用力挤出,朝着罗兰所方向步走来。这种突然举动,使围站附近士兵纷纷把目光焦点和枪口都聚集过来,两名守候罗兰左右进化士警卫立刻迎上前来,分别抓住军官两条胳膊,如同重型坦克轰然碾压,将其整个人仰面朝天倒按地。

    “你。你答应过契布曼大人不杀我们。你,你你这个该死骗子”

    管被两股强大力量死死按住无法动弹,军官口中仍然爆发出洪荒巨兽般咆哮。他大张鼻孔中喷着道道粗气。通红眼睛死死地盯住站十余米外罗兰。

    慢慢走到军官旁边,蹲下,罗兰用平淡冷漠目光,来回检视着对方那张被恐惧和愤怒充斥脸。两分钟后,他从地上站起。背着双手,用怜悯和平静语调说:“契布曼是一个具有优秀品质人。我也绝对不会做出违背自己承诺事。”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

    军官使劲儿咽了咽喉咙,罗兰话仿佛一盆冷水,把疯狂升腾自己内心深处怒火浇熄大半。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过于激动情绪,以可能平和口气问:“对不起,我以为。你想这里把我们全部解决。”

    “契布曼和我都是城主,言而无信是肮脏、卑鄙野兽品质。我答应过保留你们性命,就绝对不会反悔”

    罗兰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平静地看了一眼被按地上军官,说:“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明白包括你内,这里所有人。都是战败投降俘虏。”

    军官脸上立刻变色,他嘴唇微微颤抖。虽然没有明确表露出隐藏意图,但仅仅只是这句话,就足够表明罗兰态度。

    “我没有义务供养你们。按照末世世界规矩,从放下武器主动投降时候开始,你们已经不再拥有自由。换句话说,你们,都是我奴隶”

    罗兰脸上露出一个难以捉摸微笑,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饿了。从昨天开始直到现,你们没有得到过任何食物和水。别着急,仓库物资清点工作已经结束,面包很就会运来。今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双倍配额。至于明天能够得到多少食物,则取决于你们自己态度。”

    军官一脸惨白,他强压下心里恐惧和愤怒,问:“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明天上午矿场将重恢复运转,按照矿山实际储量和挖掘进度计算,那十几万奴隶多只能发挥百分之八十左右产能,你们将和他们一起进行采掘。”

    说着,罗兰目光渐渐转冷,但仍保持着不变微笑:“无论男女老弱,全部一视同仁”

    “那么那么孩子呢?”军官只觉得身体内部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空,哀求着问。

    “孩子也是人。想得到面包,就必须下井背矿”

    罗兰声音从容淡定。

    “不,你不能这样做无论战争结果如何,都不能牵扯女人和孩子。她们,她们是无辜!”

    突然,军官猛地爆发出狂暴粗野怒吼,他面容已经完全扭曲,冲着罗兰疯狂诅咒、咆哮。

    “你说没错”

    罗兰神情淡漠地看着拼命挣扎军官,收起脸上笑,冷冷地说:“但是不要忘了,你们全部都是卢顿家族附属群体。即便是孩子,身上也可能流着卢顿血。卢顿家族所犯下罪,我想不用我提醒。”

    军官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他无力地扭了扭被进化士警卫死死扣住胳膊,用企求和希冀口气说:“我们我们可以宣誓,永远效忠。”

    罗兰淡淡地笑了笑,再次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军官肩膀,狞笑道:“我相信你誓言绝对真实。然而这种情况能够保持多久?一个月?一个星期?或者,仅仅只是为了免除奴役暂缓之计?我不是神,也不可能看穿人内心。我只能用时间作为检验标准。如果矿井里熬过至少五年,我会根据监管报告,决定是否你们重恢复市民资格。但是这之前,你们没有,也不可能有第二种选择。至于孩子死就死了,留着命,还可以再生”。而这个时代孩子往往也活不长。罗兰并没有多说其他。

    军官神情惨然地垂下头,他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用于争辩资本。

    血石城矿井已经下挖到非常可怕深度,瓦斯爆炸、积水、塌方各种危险事故随时可能发生。奴隶矿工死亡率,甚至高达百分之三十。

    罗兰确没有违背对契布曼许下诺言。但她却彻底断绝了战俘们活下去希望。

    血石城南面山脉已经被全部挖空,被人工改道溪流,使周边地区具有开采价值区域再也不可能得到水源浸润。干燥土壤和岩石缝隙中没有任何植物,即便偶尔有雨水洒落,也仅仅只够满足几株生长稀疏野草需求。当干旱季节再次来临,整个地区再也看不到丝毫绿色。

    几条从山脉内部延伸出来钢轨,弯曲扭绕着,呈放射状分别扩展到邻近矿井各个区域。

    一辆辆料斗空置,相互接挂倒梯形矿车,小型燃油机车牵引下,缓缓驶进幽深黑拗半拱形矿洞入口,又满载着沉重矿石和煤块被慢慢拖出,把装运车斗内物质倾倒堆积区。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到处都是忙碌人群。除了荷枪实弹守卫矿场周围士兵,数量多,就是成群结队步行进入井口奴隶矿工。他们衣衫褴褛,肩膀上扛着铁镐和藤筐,几乎所有人都赤着脚,偶尔能人群当中看到几个穿鞋身影,也都是用木头和麻绳制成粗陋拖鞋。井下环境非常潮湿,加之地形复杂,遍布锐利碎石和矿渣,即便是旧时代用橡胶制成防水长靴,也无法长时间承受磨损和挤压。

    卡索迪亚不可能为所有奴隶都配备和旧时代一样矿工装备,不可能发给什么所谓“福利”。与其让珍贵鞋子被井下污水泡烂,不如赤足下地,让脚底长出一层厚厚茧皮,这比世界上任何鞋子都要管用得多。

    每天傍晚,从矿井里走出奴隶,都会少于早晨进入井下数字。深达千米地下虽然不像地面一样到处都是辐射,却也充满随时可能致命危险。一群群收工返回营房奴隶矿工当中,总能看到一、两具被绳索捆绑住四肢,用粗大木棍被人从两边抬起尸体。他们身体非常瘦弱,身上衣服和有价值东西,都被同伴搜刮一空。死亡原因也五花八门矿洞顶部落石、从高处不慎坠落摔死、缺少氧气窒息总而言之,血石城矿场每天都会死人,数量也一直徘徊一至两百之间。

    奴隶,属于消耗品。

    由于辐射和水源影响,还有种子变异和土壤成分等因素,即便是正常年份,末世世界粮食产量,大约只有旧时代百分之七十至八十五左右。十余万奴隶是一个极其庞大数字,如果把他们全部投入耕种,产出农作物完全能够满足日常消耗,还可以留出一半以上年收获量以供储备或者进行对外物资交换。然而,这个世界需要不仅仅只是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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