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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疯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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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宋妈妈简单聊了几句,便离开了。1

    出来后又给宋林爱打了几通电话,一如既往关机。才回家上到楼上时候,电话响了,以为是宋林爱,看了来电显示一阵失望,是事务所同事打来。

    问她:“江南,你明天上班了吧?有个抢劫案子,今天当事人家属过来了,说明天再过来。”

    “行,我明天一早就过去了。”江南没有多问,疲惫挂断电话。

    江爸爸江妈妈都等她吃饭。

    见人回来,当即问:“爱爱怎么样了?”

    江南摇头:“不知道,没见到她人,现再打,连电话都关机,不过听于群说一早上天没亮就走了,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她一下又要忙起来了,接了官司肯定顾及不暇。晚上就给孙青打电话。

    “我明天估计又有案子,你盯着点儿爱爱,她和常帅事于群知道了,两人闹翻了,现爱爱人也找不到了,郁闷死。”

    孙青听罢,跟着生起紧张。

    “不会出什么事吧?你给林乐打电话了么?上次不是她找着爱爱。”

    江南靠到床头上:“不知道乐乐忙什么呢,不接我电话。”

    孙青狐疑了下:“难道还为工作事烦心呢?”

    “她工作上出什么事了?”江南随口问起,实则林乐当初那样不声不响进景阳,知道真相后她不是一点儿感触都没有。几次碰面都视若平常,明明知道薄南风真实身份,说起来时候却总是劝她迷途知返。江南量安抚自己情绪,让自己觉得林乐是为她着想。也许是她中了蛊着了魔缘故,为了薄南风都甘愿与天下为敌,所以当林乐故作一无所知,站到纪梦溪那一边时候,她才会生出莫名感触。

    是自己作怪,江南再一次暗暗声明。

    听孙青说了林乐近况,原来是工作中出了纰漏。

    孙青没再深说下去,又转回到宋林爱身上,江南也便没多问。

    只把宋林爱事跟她细说了一遍,孙青一时间感慨也挺多,可顾不上,就说:“行,你忙你,明天我去同学朋友家找找。我觉得爱爱那个性格不太可能会有事,她心多大啊。我们两个别吓自己。”

    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两人闲聊了几句,后说了句“保持联系”就挂断了。

    觉得很想念薄南风,虽然早上才见过面。而且中间通了不止一次电话,但像这样安静下来时候,还是会觉出想他。江南觉得丢脸,一把年纪了,实不适合像个思春少女那样犯什么相思病。她也很郁闷,发现自己就要没薄南风不行。却不知道薄南风现是不是正乐得一人,根本将她抛之脑后?

    思想挣扎了一番,电话还是打出去了。

    担心他自由了,又会去什么乱七八糟娱乐场所寻欢作乐。电话很被接起来,江南出口便问:“你哪里呢?”

    薄南风张口比谁都哀怨:“你说我哪里呢?”

    江南料定他耍花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警告你薄南风,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说……”

    “我你家楼下呢,我很想你啊。”薄南风嗓音沉沉,说完又唤她名字:“江南,我好想你。”

    江南一下便发不出声音,甚至能想象到薄南风这样说话时就眼前样子,定然俊眉微蹙,嘴角淡淡钩起,有那么些孩子气。每当此时,她总会止不住心软,就像此刻。

    速下床趴到窗前,楼层不是特别高,总算路灯明亮,一眼看到他。也正扬着头看上来,穿浅色外套,斜靠车身上,见她把窗子打开,站起身跟她招了招手,脸上表表根本看不清楚,江南却仿似看到他脸上明晃晃笑意。

    越发觉得想他!

    江南眼眶潮湿,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薄南风跟她遥遥两相望。

    “两个小时前就过来了。”

    “怎么不打电话?”江南嘟囔了一句。

    “打了你妈也不让你下来,倒让你觉

    得不痛。你去睡吧,甭管我,我站一会儿就走了。”

    江南“嗯”了声,没有动弹。本来以为他没有那么想她,或者去了什么高级会所花天酒地,没想到他这么傻。

    薄南风催促一句:“还不去睡?”

    他视力特别好,仰头看她没有离开,招了招手,示意她去睡。

    哄骗她:“听话。”然后又问:“你想不想我?”

    怎么不想,要是不想,就不会挣扎着想给他打电话了。江南实话实说:“想得要命。”

    薄南风笑了,声音爽朗,轻而易举就能被她哄得很开心。心满意足之后,安抚她:“乖,去睡吧,我真马上就走。”

    江南关上窗子缩到床上去。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回去睡吧。”

    道过“晚安”挂上电话。

    时间一点点流逝,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或者长,睡不着,江南又爬起身。从窗子上看下去,发现他依旧没有离开,倚车身上抽烟,烟火明灭,孤寂灯火下他整个人长身玉立,人也显得格外安静。晚风吹起他笔直发线,连衣角都带得飞了起来。

    簌簌响彻江南心底,刹时间觉得无比安心,静夜悠长时候,有这么一个男人灯光阑珊处守候着她,芝兰玉树,有种不言而喻满足。竟让江南觉得,比什么都好。

    她没有开灯,坐窗台上一直看着他,隔着一扇明净玻璃望出去。薄南风一根烟抽完,掐灭之后仰首看上来,太暗了,除了一扇窗什么都看不到。他还是盯着望了许久,一直没有离开。大约两三个小时过去,才见他上了车,车灯闪烁,慢慢开出小区。

    当事人家属来得极早,江南过来时已经等事务所了。

    是位年迈老人,江南问起时候才知道是当事人爷爷。

    江南想了一下:“那您孙子多大了?”

    老人家说:“十四岁。”

    江南警觉:“十四岁生日过了么?”

    老人家点头,江南暗暗绝望了一下。言归正传,问他:“您孙子是抢劫当场被抓获?以前做过这样事么?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保让除了这次,以前他从没做过。银行门口抢劫一个女人钱包被当场抓获,我孙子其实是个善良孩子,只是命苦……”

    老人叙述得十分苦涩,江南听完后大致情况了解了下,确立委托关系之后,准备三证,打算明天去看守所会见当事人陈资。

    上一个官司结束之后,江南事态百出,便家休整了一段时间。而许涛马不停蹄,早已接了其他案子。辩护律师没有同时接两个案子规矩,总算抢劫这类官司要素比较明确,不存多大争议,江南独挑大梁,并不会觉得吃力。

    看来不是太平年,同事们都忙得一团红火,个个有官司带。等江南一抬头,只剩下一个负责行政小姑娘了。

    见她拿上包要出门,问:“江律师,要出去?”

    江南笑笑:“是,出去办点儿事。”想起已经是中午了,问她:“你不去吃饭?”

    “马上就去。”意味别样笑了下:“我知道你肯定是跟纪法官一起去吃饭吧?有几次中午下去吃饭时候看到纪法官下面,你没来上班没跟他说么?”

    她说是纪梦溪,江南反应过来后,当即怔下了,没说其他,风风火火出门了。

    不知道纪梦溪怎么会出现这里,但肯定不是来找她。之前两人维系恋爱关系时候,纪梦溪确习惯借着中午空闲叫上她一起吃饭。但现两人结束了,而且情感断裂如断垣残壁,冷炙一样伤情。江南觉得,即便日后大街上碰面,纪梦溪可能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已经到了楼下,四处望了望并没有人,江南不是一个会自作多情人。当即发动引擎离开。

    孙青班都没有上,一早就请了假。用一个上午时间把能联系同学朋友都问遍了,没人见到宋林爱。不得已,给江南打电话。

    江南遇事比她冷静,不像孙青,动不动就能急得哭出来。想一下:“我看这事还是得跟宋家说一声,真万

    一出了什么事呢,或许宋阿姨能想出她去了哪里。爱夹答列”人多力量大,不是不无道理。“我们这样掩着是不是不太好?”再说跟她自己家人说有什么,到了难收场时候,早晚是要知道。

    孙青觉得也只能这么办了。

    坐上车时候抱怨:“林乐这几天也不知是中了邪,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爱爱去了哪里,一张口却跟吃了枪药似。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么。”扭过头来:“你有没有发现,林乐自打换了工作,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

    这个江南倒没注意,自打她进景阳,她就一直忙,两人既少见面又缺乏交流。而且林乐又是刻意瞒她,她变成什么样她如何会知道。

    打着方向盘说:“你不是说她工作上遇到问题了吗,估计是心情不好吧。”

    孙青点点头。

    “一准是,我觉得她心里肯定对我有意见。那晚她找我吃饭,就说心情不好。我听到她工作出差子了,告诉她别找薄南风,我其实也没别意思,就怕我们这群人一知道人家身份全贴上去,让你他面前没脸。想来林乐听到那话是不高兴了,所以也不想理我。”

    江南侧首,看孙青撑着头一脸郁闷。

    安抚她:“你别乱想,乐乐肯定不会生你气啊。人一忙就容易心情火爆,等她这事过了,保证低三下四来找你。”

    转过头认真看前边路况,依林乐性子,既是借着薄南风进了景阳,现难关过不去了,却反倒没来找他,也不跟她提起,不像她行事作风。

    孙青看出异样,好奇转过头:“不是去宋家?”

    “先去找一下于群,爱爱找不到了,总得让他这个当老公知道吧。”江南主要觉得人能一起不容易,结了婚生了孩子,那是天大缘分。就这样散了,总觉得可惜。

    孙青赞成她:“让于群急一急,估计两个人关系就能缓和呢。”

    但也只是朋友间期许,都知道这种事对于男人而言是一辈子过不去坎。

    如果只是听一听便罢了,天长日久,事事无痕,心里忌惮痕迹或许也能淡下去,就像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时日久了,都有可能改变。可这次有些特殊,常帅老婆不知怎么弄到两人视频,江南怀疑那栋别墅里一早就装有监控,所以当于群收到那么屈辱又不堪画面时,只怕会深烙脑海心田一辈子,如若形成了阴影,就真有可能一辈子抹不去。

    所以才说,宋林爱这一回是做了伤人事。

    江南和孙青抵达时候,于群果然家。

    这个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心情出去工作,家里还是一片狼藉,只比江南过来那个早晨加零乱。于群不修边幅,进门是冲鼻酒气。

    江南皱眉,打量他一眼问:“阿姨呢?”

    于群妈妈本来跟着一起住,但江南发现两次过来都没有见到人。

    于群太久没有说话,独自闷屋子里,一张口嗓音粗糙:“我知道这事那天,就把她送到我大姨家了。”那时他心里烧着火,将宋林爱杀死心都有了,大吵大闹定是免不了。但他妈年纪大了,肯定接受不了这样打击,出事当天,于群就先不声不响把老人送走了。

    孙青咂舌:“你们真打起来了?瞧瞧屋子里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她本性使然,家庭主妇心思又开始泛滥。伸手就要打扫,就像以前每次去江南家,看哪里不顺眼,随手就帮她干了。

    江南拉住她,都什么时候了,还关注这些。她们是来找于群说事。

    开门见山:“爱爱这两天一直联系不上,电话也没开机。我从你这里回去时去宋家看了一眼,他们还不知道这回事。我想,你是不是去找找爱爱,万一她再想不开出什么事。她是做得不对,但你们夫妻一场,也别把事情做得太绝,过后再让自己后悔,她怎么也是小九妈妈对不对?”

    江南发现,她这样说,于群眼眸仍旧死寂,燃不起一丝颜彩,说明真是心灰意冷。

    像薄南风说,他们何去何从,还得看他们缘分是否了。可这一刻江南却隐隐觉得,于群和宋林爱面前本来有一条长长路,可如今走下来似乎已经到了头,不得不挥手道再见

    时候。

    想起那一天宋林爱倚她肩头,满含希冀跟她说那些话,说她和常帅无厘头关系就要结束了,那语气似她和于群还有小九日子马上就能好起来。

    她知道宋林爱这次弄出假怀孕这一出,是想从常帅身上拿到一笔钱就了断。而这笔钱定然是拿来还于群之前车祸事故赔偿金。宋林爱千错万错,错头里,错走错路,选错法子,于是将自己陷于绝境。但或许她心里真没有那么肮脏。压力大,可是没有办法,就用傻笨拙,不想低估了这个世界丑态百出,连头都回不了。

    于群不说话,不说找也不说不找,坚决钩着头。

    孙青看着着急,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和江南都很忙,看你和爱爱这个样子都急死人了。你到底去不去找她啊?爱爱这回做得确太过火了,连我们也说她。但是,也不能看着她出事啊,你们到底想不想过,至少把人找到,才能心平气和谈是不是?”

    于群掏出一根烟想要点上,被江南毫不犹豫抽过去扔到地上。

    她耐心已经了,索性诉衷肠:“于群,宋林爱确很傻,她走了一条女人不能走路,不仅会被人看贬,还很愚昧无耻,我们平时都是这样对她说,所以我也不防直言。但是你就一点儿错都没有么?你工作不稳定,开出租车以来不是三天两头闹出事?光罚款就交了多少,你自己说。小九那么大了,生活难免会让人感觉出沉重,而且,你一直知道爱爱做什么傻事吧?你不是男人么,是男人怎么不管住她?哪怕打几场,也别让她有机会去被其他男人染指。可你是怎么干?隐忍,生闷气?是什么狗屁法子。你这样跟放任和默许有什么区别?”

    江南越说越火大,觉得这样一对人有手有脚有脑子,却硬生生活到这个窘状真是窝囊得没话说。她觉得,要是她敢出去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薄南风会把她腿打断,让她门都出不了。哪里会这样窝囊?

    再说下去,只怕就要上去抽她了。

    江南真动起怒来,可不管这些。

    孙青看出苗头,赶紧拉住她。扭过头说于群:“是啊,爱爱有天大错,可你也不是一点儿错没有。婚姻经营需要两个人努力,你也太袖手旁观了。现出事了,你这样算什么?”

    虽然说不好听,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要多尖锐有多尖锐,但总算是把于群骂醒一点儿。没说幡然醒悟,至少不再昏愕,同意出去找宋林爱,之后两人好好谈谈。

    还要去宋家,而江南下午还有工作,时间短暂,就要离开了。

    临出门前,缓了一步,回过头。

    “于群,不管你信不信,其实爱爱这回是真想回头。她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想她向常帅勒索那五十万,也是想替你把赔偿金还清。”

    见于群震了下,不知他信或不信,但江南相信那一时宋林爱没有骗她。

    阮天明下午三点飞机。

    薄南风上午便接到他电话,他抵达之前亲自开车去机场接他。

    阮天明见到人就笑问:“你和江律师怎么样了?那一天该是场好戏吧?”

    薄南风玩世不恭噙着笑。

    “别说,还真是场好戏。”

    “江律师同意跟你一起了?”

    薄南风苦笑:“她是同意了,可她爸妈还没松口,现将人都管制起来了,故意谗我。”

    阮天明怔了下。

    “竟然有人看不上你薄南风?没跟他们说你是干什么?”

    “知道了,可人家也说了,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这个我倒能理解,所以也等得。”

    阮天明静静偏首看他,一直好奇,要怎样一个女人能收了他薄南风骨头。原来是江南,只能是江南!

    都知道阮天明要回来,几个人也许久没碰头了,正好约今晚。

    黄宇订了地方,据说之后还要去喝k,反正节目丰富。

    薄南风自打跟江南一起,夜夜贪欢尚且来不及,哪有时间跟他们一起鬼混。

    而离正扬一条相亲流水宴

    还没走下来,也是各自奔波。

    黄宇将场面弄得很大,几个人赶过去时,经理都到门口去迎。玉树临风几个人同时出场,注目人自然而然多起来。

    薄南风不喜欢,皱了下眉头。

    就站黄宇一侧,所以经理凑上来说话清析入耳。

    “今天给几位少爷准备了惊喜。”

    男人想要惊喜是什么?不外乎利益和女人。这种场合除了女人自然不会是其他。

    薄南风想起江南遵遵教导,其他女人压一压胳膊腿儿都是天理不容。

    才一进包间,美酒美人一应聚全。难怪说是惊喜,个个不仅长得水灵,连气质都首选了干净上层,看着倒像是“鲜货”。

    黄宇夸经理懂事,对着几个女人指派。

    “一人一个,把这几位爷哄乐呵了,亏待不了你们。”

    薄南风端起酒杯晃了晃,淡淡眯起眸子:“我免了,便宜你了。”

    这话是对着黄宇说。

    黄宇苦了脸:“别介啊,这样你就没意思了。”以前虽然不吃荤,但美人怀还是不排斥。“你这样是金盆洗手?”

    薄南风这个样子,女人们看了倒是春心荡漾。偏偏他不入戏,连神色都淡冷寡欢。

    “我跟你一样么,我有老婆人,再风流不像话。”

    黄宇当着几个女人面叫起来:“那叫什么老婆啊,人家女王答应嫁给你了么?”再说,他什么时候风流过。

    室中灯光不明,离正扬坐薄南风对角线上,一抬眼望过来,微抿了唇没说话。

    有美女已经坐过来,忽然觉得没兴致,一伸手移开,倾身倒酒喝。

    整个场子至始没能热起来,薄南风不喜女色,这一点众所周知。

    今晚就连离正扬都对美人视而不见,喝了两杯酒就看出烦了。

    太明显,阮天明瞄了几眼,问他:“怎么?你被南风传染了?”

    离正扬挑了挑漂亮眉毛,靠到沙发上一脸无奈。

    “这段日子没干别,光相亲了,女人见多了,现看到就反胃。”

    “扑哧”一屋子人全乐了,这个词倒鲜。没听说过哪个男人女人见多了,会有不良反应。

    黄宇提议:“下次再见,你给我打电话,我去帮你办了。”

    离正扬斜眸睨他,哼笑:“真把你叫去了,回头那些女人个个都得反胃。”

    黄宇从女人怀里挣扎着坐起身。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让女人怀上了?爷保险着呢。”

    薄南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不知道那女人忙什么,一天了,电话没打一通。

    摸出烟起身出去。

    靠到走廊墙壁上点着,之前喝了两杯多,这会儿有点儿熏然感觉,知道不能再喝了。

    阮天明随后跟出来,靠着他也点着一支。

    “老爷子对这个季度运营状况很满意,他托你消化事情都办得很好,夸你来着。只是问我你这次怎么没回去,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薄南风弹掉一截烟灰,淡淡眯着眼。

    “你怎么说?”

    “说公司事情忙,你脱不开身。”吐了一口烟圈又说:“听说苏瑞下个月回国,名副其实大小姐。”

    薄南风“哦”了声,没说话。

    半晌,抬腕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得走了。”

    “江律师不是娘家?”阮天明不知他急什么劲。

    薄南风按了按太阳穴,懒洋洋:“是啊,不看一眼,晚上睡不着觉。”

    以前只知道毒品厉害,没想到相生相克女人厉害,薄南风觉得江南天生就是为他而生,又极不该生。像罂粟花那样,一旦沾上边,尝

    到滋味,就会像毒像蛊,漫进他四肢百骇,怕这辈子都休想戒掉。

    晚上家里有亲戚上门,说是听江爸爸出院,来探病。其实是知道江南回家住了,冲着她来。

    连江妈妈都不得不承认。

    “这些亲戚实际上是冲着薄南风来,东子事估计都知道了。”不禁感叹:“现人啊,好事往上凑,坏事躲不及。”

    但她暗中也很自得,逢人跟她打招呼时候,就会顺带夸上江南,只说要不是孩子好,有本事,能一个法官看不上,偏又找了个好。然后一脸羡慕说:“你们老两口可真是有福气,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将来吃不完喝不完。”

    江妈妈为着江南,硬了多少年头皮,如今才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舒畅。这种心情转换得太突兀,却不能否认那感觉真很好。再现实理智人,也喜欢听好,人类共性,亦是没办法事。

    江南看出江妈妈这点儿小心思,一晚上都笑容满面,坐一堆亲戚中间,连眼神里都透着骄傲。

    倒是江爸爸,大多时候还是沉默,不提她和薄南风事。

    走时候江东妈妈扯着江妈妈问:“你说,小东现升职了,薪水也长了。我们都知道,还不是因为咱家小南,人家薄总故意照顾。都是小南功劳,这……待遇也太好了,要是不请南风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怎么好意思。”

    江妈妈被说得也是面上有光,成了众人里功臣一般。想了一下,说:“南风那孩子挺忙,你们也知道,我到时候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吧。”

    “是,是,我们都知道他肯定忙,不像我们一样。行,那你问好了时间,就给我打电话。”

    江南坐沙发上面不改色,心里却不得不叹,薄南风这只狐狸,是真狡猾。

    他肯定早料到有这一天了,所以不温不火起来。眼见江妈妈就要被收买了,而且她保证,江爸爸绝对也不讨厌他。否则根本不会松这个口,亲戚上门来时候,也没说嫌弃吵闹起身上书房。

    重复看了几次电话,不早了啊,怎么还不响。

    若不其事放到一边,盯着电视看,没说回卧室。

    须臾,铃声响起来。

    江南心底一丝雀跃,声音开得很大,有一点点漏音,而江爸爸江妈妈明显刻意留意。所以轻而易举听出是谁来电话。

    孙青电话那头很急迫:“江南,你来一下吧,爱爱事,急死我了……”

    孙青激动得声音几乎都是颤抖。

    不仅听得江南心慌慌,江爸爸江妈妈也跟着坐不住了。没用江南自己说出去一趟,江妈妈已经先出口问:“是孙青出什么事了?还是爱爱?听着挺着急,你赶紧去看看。”

    江南慌手慌脚挂电话,拿上外套还感叹:“可怎么办?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换上鞋风风火火出门。

    江爸爸还后头说:“要有什么事,赶紧来电话。”

    “啊,你们别担心,我去看看。”

    即便这个季节,一般十点之后,也会渐渐安静下来,人来人往越发减少。何况已经十一点多,薄南风从车上下来,电话没响,躺手里一直安静。念她没心没肺,倚到车身上抬首往上看。连灯火都是暗,看来已经睡了。掏出一根烟,才叼到嘴里不等点上。

    身后一只胳膊环上来,一下抽掉,那身高明显不及他,几乎全身力量都挂他身上。

    笑意盈盈:“禁止吸烟。”

    薄南风怔了一下,没转身也没动弹。心却跳得厉害,连空气中香气都感觉适宜,她洗过澡了,有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

    山不就我,我则就山。江南一把将人扳过来,努了下鼻子:“傻啦?”

    薄南风伸手环上她腰,将人抱紧,贪婪吸噬她身上味道。

    感叹:“傻了,也是想你想。”

    揽紧她又说:“江南,你妈妈这样是折磨我,她不知道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夜里睡不好,醒来恍忽是梦到了她,转身触摸身侧,是空,

    心也跟着空下来,不得坐起身抽烟,那味道又不是自己喜欢,都是苦涩。

    江南就是心疼他,才跟江爸爸江妈妈玩那样花花肠子。白天跟孙青分道扬镳时商量好对策,晚一些打电话,急得火上房好。江爸爸江妈妈一直把她那几个闺密当自己孩子,到那时即便她自己不张口,也会被推出门。

    昨晚她楼上看着,他离开时候已经是过半夜了,愣头愣脑楼下站着,却跟她说只站一会儿就走。江南心疼不得了,知道这样很没志气,但跟喜欢人要什么志气呢,喜欢就是喜欢,心疼就是心疼,想他就是想他。分明想跟他时刻粘一起,生活一起,本来已经到了嫁人年纪,家里人不同意,她无可奈何,可自己心却管不住,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他人了。

    “你昨晚跟我打完电话后什么时候走?”

    薄南风过来亲吻她嘴角,碰一下就离开。

    “挂掉就走了。”

    他再凑上来,江南偏头闪开:“你骗人。”

    薄南风想也不想,又改供词。

    “抽完一根烟就走了。”

    江南咬了他一口,听到他轻微“咝”了声,眯起眸子:“怎么又咬人?”

    江南扬首揭穿他:“你说谎。”

    薄南风知道她是看到了,或许就楼上看着也说不定,知道她鬼主意多,有时候说傻很傻,说聪明又很聪明。

    叹口气说:“跟你睡习惯了,自己回家很没劲。晚上梦到你了,感觉孤单,觉得想你。今晚不打算回去。”

    薄南风坦诚,反正也不是心怀不轨,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跟十几岁毛头小子有什么区别?

    看她不说话,理了理她额头散发,问她:“白天干什么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忙死了,爱爱找不到了,跟孙青跑了大半天,又接了案子,接下来会很忙。”

    晚风习习吹着,之前不注意,现隐隐闻到异样味道,薄南风从不用这种香水,而且嗅出来是女人会用牌子。

    推开他,板起脸:“你今晚去哪儿了?”还有酒精味道,江南脸色加难看。

    薄南风扬了扬眉毛,硬性拉回怀里。

    “阮天明回来了,去喝酒了,我很老实,连女人边都没沾。”

    江南不信。

    薄南风蹭上去,软软说话:“真没碰,你得信我。”

    下一刻有车子开进来,车灯照得周遭一片通明,江南缩进薄南风怀里,挡去那一片光。

    意识到不能再这里站下去,小区里人好多都认得,如果被人看到,明天再跟江妈妈说起,以后这种法子便不管用了。

    就是这一个隐身躲避动作,被薄南风抵他和车子之间,才发现他有怎样变化。

    薄南风今晚喝了酒,这一刻觉得她是醉人。光火明灭,心底闪过她千百种颜,压得她紧些,喃喃:“江南,江南,我现所有东西都是你,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一无所有了。”

    江南看到他眸子明亮,像满天细碎星子,定定看着她,酒香阵阵,若有似无,竟连她也跟着醉了。等他吻上来时候,将人推开。

    “出去吧,好多人都认得。”

    真是疯狂,江南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也会做这样事,以前想都没有想过,并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做这种癫狂到丧失理智行为,跟她观念不相符。

    但当薄南风亲上来时候,才知道情之所至,根本不由已。身体还是急速升温,每一个细胞都炸开了,似听到“劈啪劈啪”响动。知道这一带鲜少有人,这个时间点上加不会有人经过。不是特别害怕,之前只是紧张,真正被他抱怀里,吻得大脑一片空白时候,胆子大起来,倒什么都不怕了。只是渴望,铺天盖地,回应也很热烈。

    薄南风唇齿间有淡淡香,丝丝酒气十分醉人。

    大掌仿似带了火,探进去,瞬间将她点燃引爆。短暂积攒下来厚重思念,一下爆裂,像大力拉扯之后骤然断开橡皮筋,绷到皮肤上灼

    热疼痛,薄南风和江南便是那样感觉。

    薄南风重重喘,去撕扯她衣服,知道之后还要将人完好送回去,不至于急切到顺手撕裂。上身不过开了几颗扣子,纯黑胸衣若隐若现,被拉扯下来。他嗓音已经嘶哑:“乖,坐上来。”

    江南依言坐过去,那样姿态刚刚好,慢慢而来酥麻感动物触角一般涨满全身各处。满足哼了声,揽着他脖颈起伏。

    几吨住车子总算平稳,室中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哼哼唧唧喘息声。因为贴合得近,深情注视彼此,眼眸均是明亮又迷离。

    薄南风双手扶她腰身上,一遍遍叫她名字,就跟午夜梦醒时,独自一人,觉得想念,便像睡不醒人,心一直被魇着,就都是这一个人。连思绪都转不过来,除了思念到心痛,不能做其他感想。

    一次之后不满足,将人压到下面,再进入。

    江南电话响起来。

    挣扎着要起身去接。

    被他按着停不下,哼哼:“电话……”声音软到崩塌,知道是谁打来,所以不能不接。

    薄南风攥紧她一双手臂,因为她分神,重重惩罚,速度明显加,短而迅猛。

    江南忍不住呜咽。

    薄南风闷哼一声,手臂一伸电话挂断之前拿起来,替她按了通话键放到她耳边。

    江南不能立刻说话,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怪异声音,狠狠瞪他。

    薄南风还她身体里,一咧嘴角,拿口型示意:“还不说。”

    是江妈妈,催了她两次问:“怎么样了爱爱?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南脸红,缩了缩身体:“没什么事,我马上就回去。”

    江妈妈又嘱咐:“既然没事,那就点儿回来吧。”

    总算挂了电话,推推他:“起来。”

    薄南风只是想她,埋首进她锁骨里,动了动,刻意让她有所感知,厚颜无耻问她:“它不满足,怎么办?”

    江南想走,没走成,又是一场挥汗如雨,他才将人拉起来,替她清理好。

    再去弄自己,漫不经心说话:“我们结婚吧。”

    江南愣了下,扭头看他。这样大事,非是得经过父母同意才踏实,而且她觉得那一天并不遥远,而且即便这样不结婚,她心和人也是和他紧密连接一起,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

    但薄南风却像没那个安全感,就像唯怕一觉醒来,她就不再是他了。

    其实今天中午他去了事务所,中午之前就到了,早上和晚上见不到,也只有那个时候。但是,却看到了纪梦溪也楼下。

    江南没等到,两个男人倒是一起吃了个饭。

    纪梦溪也不瞒他,说起他出现那里原因和感受,薄南风觉得既真诚又真实,一个男人会有那样感觉并不突兀,如果是他,只怕也不会幸免。

    纪梦溪说:“我爱江南,爱了很多年,这是一种习惯,无论她跟不跟我,都是我一种根深蒂固习惯,也不知道自己此生能不能改得了。像一种惯性,爱了就只能一直爱下去,即便想停也停不下。或许你觉得可笑又落破,我就是这样一种感受,一个人呆着时候心痛得没办法呼吸,像潮水那样往上涌,致命时候抓不到她就像抓不住那根保命救命稻草,你知道那种绝望和惊恐是一种什么滋味么?所以空闲时候,总要找些事情做,做以前会做,让自己努力去想,其实这世界和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会来这里,还会做许多以前两人一起做过事,只是想要安慰自己不那么难过而已。”

    薄南风没有半点儿想要嘲笑他意思,其实当初他笃定纪梦溪会放手,就是因为相信他人品,还有,他是真爱她。

    所以才会听进他那些蛊惑话,江南想要离开时候,不再撕扯,不让她疼,却转首让自己狠狠疼。a*^d^*</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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