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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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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近三年未见,徐之谦还是这么个毛毛躁躁性子,楚云飞不觉微微蹙了眉头。[四库*书*小说网siksh]那徐之谦仍旧一身花里胡哨打扮,已二十多岁人,穿着这么一身生怕别人不晓得他家多富贵衣裳,又上窜又下跳,凑过来就神秘兮兮地问:“哥哥猜猜我昨儿与谁吃酒?”

    楚云飞对这些哪里有兴趣,板着脸道:“我有事找你,咱们去书房说话。”

    徐之谦却不依,急忙忙道:“哥哥先猜猜我昨儿与谁吃酒,保证哥哥你猜不出来。眼下别事倒都不要紧,我要说这事,哥哥听了可千万别恼!”

    楚云飞被他吵得眉头蹙得愈发紧了,要让这小子安静下来,他也不是没有法子。

    “莫不是昨儿与未来大舅子吃酒?我依稀记得阿阳说,你已定了亲事。”

    果然,此言一出,徐之谦立马就耷拉下脑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哪个哥哥面前胡言乱语?谁说我就一定要娶了那钱家女?!”

    楚云飞淡笑一声:“难道此事是假不成?”

    徐之谦说不出话来,楚云飞笑道:“据说那钱家姑娘温柔娴淑,模样端庄,又识文断字。”

    “得了,哥哥你就取笑我吧。什么温柔不温柔,问个什么话,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徐之谦气得跺脚,又道,“咱们不说这些,依哥哥话,我们去书房说。只不过,眼下我要说事儿,哥哥听了莫要把气往我身上撒……”

    说着徐之谦就把手搭楚云飞肩膀上,楚云飞出征前就身形魁梧,三年征战回来,身形愈发结实。那徐之谦虽常年走南闯北,到底比不得练过,虽身量只比楚云飞略矮了一两寸,这么搭着楚云飞肩膀,看起去竟好像整个人都挂楚云飞身上。

    徐之谦一边走一边徐徐道来,声音由高而低,待走到外院书房外,他该说皆已说完,本以为楚云飞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楚云飞不过顿住步子。

    正当他差异楚云飞反应,朝楚云飞脸上望去时,只见楚云飞一脸寒霜,本是八月早上,那一瞬间他却觉得自个儿置身数九冰窖。便是两人私交已久,情分如兄弟,徐之谦仍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慢慢把自个儿手从楚云飞身上拿了下来,又朝后退了两步,正准备退第三步时,楚云飞冰冷彻骨压抑着愤怒声音传来:“你说可是真?”

    徐之谦咽了咽口水,誓言坦坦道:“弟我何曾敢哥哥跟前说半句假话?我今儿一早可是连早饭也没吃,就赶来告诉哥哥这事,生怕哥哥不家,见不着哥哥呢!”

    “进去说。”说罢,楚云飞率先跨上门槛,徐之谦撇撇嘴,忙跟了上去。

    书房是临时拾掇出来,布局简易,一张案牍,几把椅子,西边一张小圆桌,放着一套茶具,南墙放着几个箱子,里面书是明玉从淮安带来,因不定会这里长住,因此并没有收拾。

    楚云飞案牍后面椅子上坐下,又指了指对面椅子,徐之谦这才坐了下去。赶来服侍菊影端着茶盘进来,待她搁下楚云飞便吩咐她退下,又想到徐之谦说自个儿没吃早饭,便吩咐菊影去给厨房说一声,预备点送来。

    那徐之谦见楚云飞脸色虽难看,到底还没有因怒意丧失沉稳,心里稍安,后面话才能好生说了。

    菊影得了令就退下,顺手将书房门关上。徐之谦一边留意着楚云飞神情,一边道:“虽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只是当年便那般有辱斯文诬陷好端端姑娘,如今过了三四年,贼心不死,颇为死灰复燃迹象,哥哥不能不小心着。如今哥哥和嫂子可都京都,若搁从前还好说,如今哥哥虽算不得飞黄腾达,京都也算是小有名气人。况且,如今朝堂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处处凶险。安家根基深,大风大浪未必能动摇,哥哥却是白手起家,便是小有名气……弟我就说实话实说,依着哥哥目前境况,别人未必将哥哥放眼里。”

    楚云飞紧紧捏着茶碗,那茶是现煮,看得徐之谦都觉得烫生疼,他却毫无察觉。徐之谦见他不言语,接着又道:“因几年前咱们淮安目睹了陈家事,后来我到了京都,便也留心打听他家事,却没想到还真让我打听出一件轶事来。当时却未曾放心上,想来不过是有人眼红他家,如今却不能不担心。那会子陈家虽不比先时,也比不得眼下,好歹百年望族,那根基也不是轻易动得了,何况陈家嫁去他家那位也是个了不得人物,晓得先下手为强……”

    楚云飞已颇为不耐烦,冷声道:“不必说这些没要紧!”

    徐之谦不服,道:“这如何是不要紧?哥哥没听我说完,如何晓得其中厉害?”

    楚云飞瞥了徐之谦一眼,徐之谦略迟疑,挪着椅子靠近楚云飞,故意将声音压低营造气氛,用仅仅两人能听到声量道来。未了道:“……虽已无法对证,也不晓得真假,只是无风不起浪,既然叫我打听到了,虚虚实实必然有几分真,再说,那两家一家抄家一家流放,这却是事实。那王大人素来以廉明公正,为人刚直不阿享誉盛名,此事若是真,可见其手腕。哥哥如今又担下这样差事,只怕已被盯上了,不能不小心!”

    楚云飞沉吟片刻,问道:“依你之见,这事可有入手地方?”

    徐之谦不由愣住,眼底闪过惊讶:“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是有入手地方,你、我可有这个能耐?”

    楚云飞想到昨儿晚上明玉说话,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冷笑来,道:“你、我是没难耐,可也不乏有能耐之人。何况,也无需我们正面出手,隔两天我便忙起来,你素来消息灵通,不妨多打听打听,总能再挖些什么东西出来。”

    徐之谦看着楚云飞摸样,不由摸了一把冷汗,踌躇半晌,道:“哥哥到底打什么主意?那王家如今一门盛况,我们家虽依傍着皇太后娘娘做生意,到底是本分商户,再说……哥哥走了近三年,我们家如今京都面上看着仍旧富贵,不过剩下一个空壳子罢了。”

    楚云飞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儿一早跑来告诉我这些,又说了这许多闲话,其用意这会子倒忘了?”

    徐之谦忙道:“我不过叫哥哥小心些罢了,如今哥哥虽没处风尖浪口上,可万事小心为上,再说,要断了那人不良之心法子也多。哥哥何苦非要……”

    楚云飞紧紧抿着嘴唇,脸色凝重。

    徐之谦本是脑袋灵活人,瞧着楚云飞这摸样,已猜到几分,不由大惊失色。只听得外头传来一阵说话声,像是起了争执,洗耳倾听,却又有些不像。

    不多时,阿阳声音从外面传来。楚云飞冷着脸叫阿阳进来,阿阳方推开门,朝两人打了个千儿,就愤愤地道:“真正阴魂不散,今儿又来了!”

    徐之谦微微蹙眉,盯着阿阳问:“是什么人又来了?”

    阿阳冷哼一声,正要说话,被楚云飞打断:“不必报去内院,再有人来直接打发了。”

    “昨儿少夫人就吩咐下来了,小今儿没让人进来。不过今儿来得这位,倒有些像少夫人认得,听着口音也有些像淮安那边人。”

    如陈家、楚家这般便是下人也要学着说官话,但就算官话说顺畅,多多少少都会带着几分乡音。阿阳、阿寻都是跟着明玉、秦氏淮安住了两年多,自然很容易就分辨得出淮安人口音。

    楚云飞脸色冷了几分,徐之谦先前不过猜疑,如今已十分肯定,待阿阳退出去,他张了张嘴,怒道:“原来不止晓得我和哥哥交情找上我来,竟也找到这里来不成!”

    楚云飞闭了闭眼,又有菊影领着厨房一位婆子送早饭过来,徐之谦却已没胃口,满腔怒意无处发泄,等菊影、婆子搁下饭菜退出去,坐下来,端起冷却下来茶,一口灌下去,方冷静下来,又把椅子朝楚云飞挪近了一些,道:“这般人,陈家老太太如何就把孙女嫁过去了?当年出了那样事,陈家如何不追究?”

    昨儿夜里,事无巨细,明玉皆说给楚云飞听了。楚云飞自然晓得,陈老太太反对这门亲事,方有了王家三求,后来陈家七姑娘风光大嫁,其中有一部分缘故是此事闹大,便是还了明玉清白,却保不住她命反而枉死。大一部分缘故却是那位嫁去王家陈家姑娘身上。当时情况,要保住明玉命,陈老太太也别无选择。

    楚云飞缓缓吐了一口气,道:“我刚才说事,你有几分把握?”

    徐之谦立即道:“便是没有把握总要试一试,事已至此,只怕也不是避就能避开。可这之前,需得想个法子,先叫他吃个亏,稳一稳。没得这京都之地,你和嫂子没法子待下去!”

    说着又问楚云飞:“哥哥有没有法子?”

    不等楚云飞回答,徐之谦道:“弟我倒有个法子,昨儿他找上我来,只怕往后还要找我。”

    楚云飞晓得徐之谦脾性,看起来吊儿郎当不正经,若将一个人当做朋友,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想到徐家情况,楚云飞道:“此事若扯上你只怕不好,你只需暗暗帮我打听就够了,切莫牵连进来。”

    徐之谦看了一眼楚云飞,气道:“哥哥说什么话呢?我是那般鲁莽人么?”

    楚云飞不说了,徐之谦这才将他想出来法子细说出来,不妥之处再慢慢商议。

    明玉陪着秦氏说了一会话,莲月便来禀报,牙婆子领着人来了。明玉起身,问秦氏要不要也去看看,秦氏屋里人也不多,除了莲蓉,不过一位粗使婆子,三个十二三岁小丫头。这些时日,云妈妈不好,秦氏又让衍哥跟她睡,夜里便让落翘、梅枝过来和莲蓉轮换着上夜。

    明玉跟前丫头看着多,但也不完全是服侍明玉一人,莲月管账,落英管着明玉屋里事,落翘几乎是跟着云妈妈照顾衍哥,就是菊影、菊香、春蕊等人身上差事也多,婆子忙不过来要帮着将洗衣服,又要帮着打扫,还要去厨房帮婆子。

    秦氏想着左右无事,衍哥又睡了,跟着去看看也好。留下落翘照看衍哥,便朝二门处去。等选好了小丫头,已是半个时辰后,让牙婆子跟着莲蓉去结算银钱交接契约,由落英领着六个大小不一丫头去梳洗,把身上衣服换下来再安排差事。

    明玉扶着秦氏从二门处厢房出来,正好楚云飞已与徐之谦说完了话,领着徐之谦进来拜见秦氏。打了个正着,明玉本想回避,转念一想,与楚云飞而言,徐之谦算不得外人,何况此前也得他多方照顾,便得体地行了个礼。

    那徐之谦虽老早就晓得明玉,也楚云飞大婚之日,目睹过其身影,说起来还同行过两回,却真正是第一回看清其容貌。一时竟呆那儿,只觉眼前人,虽一身半不旧家常服,梳着极其简单发饰,首饰朱钗不过几件,那形容竟叫他不知用什么词来描述,人人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到了这里,反而是人衬托了衣裳。浑然天成,无需修饰已叫他觉得难描难画。

    他轻吐一口气,方忙回了一礼,嘴里却道:“也难怪衍哥长得虽像哥哥,却又是个那么漂亮娃!”

    楚云飞瞪了他一眼,徐之谦立即闭嘴,恭恭敬敬朝秦氏见了礼,道:“侄儿给伯母请安,晓得伯母来了京都,一直不曾前来拜见,还望伯母原谅则个。”

    明玉亦是头一回见徐之谦,从穿着上看,不过一个富裕人家纨绔子,刚才拿眼睛盯着她看,眼神却不会叫人生出反感,虽少不得惊艳,却也光明磊落。

    只是,到底是外男,她所受教养里,便是嫁了人,行动比做姑娘时宽一些,也不好与外男多说话,送秦氏到了屋里,便回”全文_避回回去了。

    等丫头上了茶,徐之谦便迫不及待要看看衍哥:“……上回瞧见衍哥,还未满一岁,就漂亮像个女娃娃,不晓得如今什么摸样了?”

    这话要是被衍哥听见,定要出声反驳。不过衍哥小时候倒是经常被认作女娃娃,如今摸样稍稍长开了一些,眉宇间愈发像楚云飞,才不会有不知道将他认作女娃娃。当然,穿衣打扮上也可见是个男孩。

    秦氏笑着吩咐莲蓉去叫衍哥,“这孩子贪睡,才吃过早饭,玩了一会子就睡了。”

    徐之谦哪里等得,只是这里毕竟是秦氏屋子,不好进去看,只眼巴巴盯着通往里间帘子。听着里头隐隐约约传来莲蓉说话声,过了一会儿,莲蓉走出来,无奈道:“没法子,怕是只有爷能叫醒哥儿。”

    徐之谦就把目光落到楚云飞身上,楚云飞吃了几口茶才去里间。好半晌衍哥才把眼睛睁开,看到爹爹蹙眉头,立即翻身爬起来,脆生生替自己辩解道:“衍哥没睡,衍哥就躺着玩儿。”

    那徐之谦听见说话声,是坐不住,探着腰板道:“哥哥带出来我瞧瞧。”

    有楚云飞身边,衍哥很乖,落翘、莲蓉很就给他穿好衣裳,衍哥自个儿坐到床边,等落翘替他床上鞋子,又自个儿稳稳当当踩着踏脚下床来。

    徐之谦等了半晌,方瞧见楚云飞走出来,身边跟着个小孩儿,粉嫩脸蛋儿,圆溜溜眼睛,屁颠屁颠跟楚云飞身旁,时不时抬头偷窥楚云飞脸色,又生怕被楚云飞发现,模样实逗趣儿。

    徐之谦立即从怀里拿出个亮晶晶东西来,竟是水晶玻璃做佛手,朝衍哥笑道:“衍哥喜欢不喜欢?”

    衍哥又偷窥了一眼父亲,却不看徐之谦手里东西,反而盯着徐之谦。秦氏叫了他一声,见他望过来,笑道:“别失礼,叫叔叔。”

    衍哥眨眨眼,喊了叔叔,徐之谦喜欢不及,见他不过来,就起身朝他走过去,蹲下身把佛手给他,摸了摸他头,笑道:“我还记得衍哥以前喜欢这样东西。”

    衍哥却没接佛手,因见爹爹没说什么,这会子也活乏了,蹙着小眉头道:“那是衍哥小时候喜欢,衍哥如今不是小孩了,不喜欢了。”

    徐之谦听衍哥这般说,反倒怔住没想到会衍哥这里碰壁。倒是惹得莲蓉、落翘等掩嘴好笑。楚云飞略扬眉,衍哥就改了口道:“谢谢叔叔。”

    到底把佛手接过去,还有些不情不愿。徐之谦一时无语,衍哥就抱着佛手拿去给秦氏,还脆生生补上一句:“奶奶收着,以后给小孩玩。”

    瞧着徐之谦模样,连楚云飞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徐之谦不服气:“衍哥喜欢什么?叔叔什么都有!”

    衍哥见爹爹脸上带着笑,胆子就大了,道:“衍哥喜欢像爹爹这么厉害人,叔叔又爹爹厉害么?”

    徐之谦不明其意,问道:“有你爹爹厉害如何?没你爹爹厉害又如何?”

    “没爹爹厉害,还让衍哥喜欢?!”

    这话意思,没爹爹厉害,他凭什么喜欢。总之,楚云飞听得很顺耳,徐之谦有苦说不出,这一个人厉害难耐,又不能从单方面说明。

    徐之谦不服气道:“像你爹爹这么厉害人,还有事要请我帮忙呢!”

    衍哥眨眨眼,竟然学会了不屑表情,道:“那就是因为叔叔没爹爹厉害才帮忙,如果比爹爹厉害,就可以不帮。”

    徐之谦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屋里众人听到这里已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徐之谦认栽。

    可还是不服气:“没想到竟然败给了一个牙没长齐、乳臭未干小毛孩!”

    楚云飞笑容满满,道:“你就认了吧。”

    “不行,下次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兔崽子!”徐之谦一边磨牙一边道,转念一想,立即来了兴致,和楚云飞商议,“这么小年纪,轻而易举就掌握了说话主导权,绝对是个不错做生意料子……”

    话没说完,楚云飞就道:“少打衍哥注意!”

    徐之谦不免失望,他看来,衍哥若是长大了做生意,只怕比自个儿还厉害。话说回来,楚云飞若不是志不此,做买卖也不见得不如自个儿,不禁感叹,虎父无犬子。

    等到了二门,徐之谦便不让楚云飞送了,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迟疑着道:“弟说句冒昧话,哥哥小心些少让嫂子抛头露面好。”

    等楚云飞回到屋里,明玉已将买来几个丫头差事安排下去。落英领着她们先去收拾住处,屋里一时无人服侍,明玉给楚云飞倒了茶。

    “你们说了些什么?竟说了这么久?刚才菊影来说,叫厨房做了饭菜送去,徐小爷又没吃。”明玉说着楚云飞身边坐下来。

    楚云飞吃了一口茶,就把徐之谦说那些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明玉闻之大惊,虽说没徐之谦说那么详细,却也不难把细节琢磨出来。只是,王家行事本就十分谨慎,徐之谦固然消息灵通,也不见得轻而易举就能打听出来。何况,王家如何会给自个儿留下这么一个把柄?

    明玉低着头一边琢磨,一边道:“当初她与王家婚事是早就订了,虽因王家太老爷离世守孝,可两家已交换庚帖,虽没下聘,这门亲事,淮安、苏州两地体面人家也都晓得。她又足足多等了三年,无论如何王家都不可能退亲不娶||,可她又为何突然用我来算计?”

    只为了体面风光地出嫁?她那么聪明人,这般算计,看起来对她极是有利,可同样对她也留了个隐患。可她却从来不担心这个……

    明玉从前恨明珍,却也怕明珍狗急跳墙,若王家混得不好,鱼死网破什么都不顾,反而害了陈家。因此,明玉总选择避让,如今想法变了,再回头细想从前事,反能看出别来。

    明玉抬头:“徐小爷说这事,十有**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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