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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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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飞是绝对可以信任,秦氏同样也是,他们都待她极好,也正是这样好,让她心里不安。\[*天阅文学城tyx\]

    明玉翻了个身,看着窗格上摇摇晃晃树影,不多时,外头风声止了,那树影便也渐渐定格下来。明玉心,也忽地定了下来。

    虽然楚云飞今儿不过先去营地看看,却也是日落时才回来。明玉见他出了一身汗,忙叫落英去要了热水,又另找衣裳让楚云飞去换。

    楚云飞坐着吃茶,见明玉屋里忙来忙去,嘴角不由扬起个弧度来。明玉找了衣裳见他不动,少不得催促道:“些换了去见娘吧,等告示发布出去了,只怕你忙了。”

    楚云飞莞尔一笑,搁了茶碗这才起身去了净房。等擦拭过身子,换了衣裳便急忙往秦氏屋里去。

    秦氏早就午睡起来,这会子正含饴弄孙,教衍哥玩九连环。小孩子一般对玩物只有三分热度,玩过了觉得无趣,也就丢开手另寻好玩事物。偏衍哥性子倔强,莲蓉就忍不住笑道:“本来吃了午饭,夫人是怕衍哥立即睡了不消化,就寻了个这九连环出来,等衍哥午睡起来,竟又惦记着。”

    明玉见了礼,朝衍哥望去,只见衍哥坐榻上,将九连环搁跟前,低着小脑袋,蹙着小眉头认认真真地盯着九连环,根本没留意到别。

    秦氏慈爱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到楚云飞身上,微笑道:“这性子和云哥如出一辙,云哥怕是不记得了,小时候也是这般不服输。”

    因午饭后,秦氏让莲蓉寻了这个九连环出来,又亲自解了一回让衍哥看,然后又让衍哥去解,本不指望他多感兴趣,他那小手抓起九连环就沉甸甸,可衍哥小脑袋里偏就想出了别法子,他指挥莲蓉解,可惜试了两次没成功,这会子正琢磨是哪里做不对。

    楚云飞上前见了礼,也不打搅正埋头钻研衍哥,秦氏下首坐下。就和秦氏说起话来。

    “今儿儿子先去营地看了看,倒是离城里不远,来回骑马加紧些也就半个多时辰。募捐时,每日里回来倒也使得,等募捐结束,就有些难了。”

    楚云飞才征战回来不久,秦氏听了哪有不失望,只是一闪就道:“毕竟公差要紧,你已走到这一步了。”

    楚云飞满是歉疚,秦氏见衍哥愁眉苦脸,本想着指点指点,哪知她才伸手过去,衍哥立即就道:“衍哥自己来,奶奶已教过衍哥一回了。”

    这个年纪要解开九连环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可难得他能对一件事这么认真,秦氏摇摇头,笑着提醒道:“你爹爹回来了。”

    衍哥“呀”一声,抬头四处张望,这才留意到楚云飞,忙喊了一声爹,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试着问道:“爹爹拳头是不是很厉害?”

    大伙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还真有些不好说,楚云飞是练过,拳头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但到底多厉害,却没人见过。

    楚云飞扬扬眉:“衍哥想试试?”

    衍哥忙不迭地摇头,费力地抓起九连环,道:“衍哥就想问,爹爹拳头能把它打碎么?”

    秦氏听了,愣了愣笑道:“这九连环可不是一般东西做,就是锋利刀也砍不断。”

    衍哥失望地叹了口气,道:“衍哥试过了,摔不烂,既然爹爹拳头也不管用,衍哥就只有像奶奶那样解开了。”

    感情他钻研了半天,就钻研出这么个法子来?这回大家伙都没忍住,皆笑了起来。秦氏摸了摸他头笑道:“赶明儿叫人重给你买个小一些,你自个儿慢慢学着解开。”

    衍哥闪烁着大眼睛,问道:“小一些就容易解开么?”

    秦氏摇头,耐心和他解释:“小一些只是轻巧些,也要用同样法子才能解开。”

    “那就不用换了,衍哥就用这个。”说罢又埋头摆弄起来,摆弄一回,忽然又仰头问楚云飞,“爹爹能解开么?”

    楚云飞这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衍哥眼前一亮,笑道:“我只让奶奶教我一回,却没说不能让爹爹再教一回,嘿嘿,嘿嘿……”

    众人忍不住又笑起来,一片笑声中,楚云飞把衍哥抱怀里,拿着九连环,慢慢儿教衍哥。等楚云飞解开后,衍哥眼里已满是佩服,整个小脸都发光。面对这样纯真目光,楚云飞也满是骄傲地笑起来。

    秦氏瞧着,不禁摇头,却连眉梢都带着笑意,道:“一个大人竟和孩子较劲。”

    楚云飞却道:“儿子可没将衍哥看成孩子。”

    衍哥听了,立即挺起胸膛,道:“衍哥不是一两岁孩子了!”

    果真是对父子,连脾气也这么像。明玉上前来:“该洗手吃饭了。”

    莲蓉已领着丫头端着水进来,楚云飞将衍哥放地上,父子两便一同过去洗了手,其乐融融吃了晚饭,晚饭后,衍哥继续和九连环较劲。莲蓉等丫头没事也他跟前凑趣儿,明玉、秦氏、楚云飞坐着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虽说过两天就发告示,却也不知募捐是否顺利。”秦氏想了想又道,“即便营地距离城里不算远,你这样来回奔波也不好。等募捐完了,要回来就不能够了。”

    这却也是事实,营地里人无论官或普通士兵,都不能擅自随意离开营地。

    “不晓得营地什么地方?”明玉问道。

    楚云飞便说了营地地点,却没想到距离秦家庄子很近!这个近当然是两者相较而来,楚云飞从营地回城里来骑马来回半个多时辰,到那庄子却只需两盏茶功夫。便是以后不能日日回来,至少近了很多。

    明玉就和秦氏、楚云飞商议:“不如让人把庄子上房舍修一修,咱们搬过去?”

    城里住处本来是租来,虽然想过把秦家旧宅买回来,可眼下却还没个头绪。那廖夫人一家原本租住着,却不想去年,廖大人外任,一家子都跟着去了任上,如今那宅子空着,听陈明贤韩氏说,廖家搬走后,根本就没人再来过。廖夫人晓得四太太与秦氏关系,临走时,把欠下租金并租契,一并交给陈明贤两口子。

    虽想过,舅老爷有可能已不人世了,但宅子房契地契却无处可寻,仍旧是舅老爷名下。

    想到娘家已无人,秦氏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明玉正暗自后悔不该提起这话,秦氏轻轻一叹,笑着点头道:“这样也使得,城里住着固然便宜些,城外却也难得清静。”

    又说了一会子修葺房舍事,那边与九连环较劲衍哥,又开始和瞌睡较劲,结果瞌睡甚一筹。云妈妈还没养好,莲蓉忙打发人去预备热水,明玉从柜子里找了他衣裳出来,抱着他去洗了澡,还没放床上,他便沉甸甸地睡了。

    看楚云飞一个劲儿地摇头,秦氏道:“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两口子见了礼退出来,走到半路上,楚云飞忽地道:“等他略大些,就让他去营地!”

    明玉怎么听着都有股子咬牙味儿,想帮着衍哥说两句,楚云飞却又问道:“今儿家里有没有什么人来?”

    下午明玉就想清楚了,这会子楚云飞再问,明玉心里是肯定,那日遇见就是王志远。虽然有些不愿提起,但也必须得说。

    至始至终她也不曾见过那姓王,即便那时王志远会寻陈明贤说话,也跟着陈明贤到过四房内宅,只是,那姓王只要一到陈家,三太太必然嚷嚷所有人都晓得,既然晓得,自当回避。

    可是……

    “你所见那幅画轴,确实是七姐姐手笔,但那之前,我见过另一幅十分相似。可却出自男人手笔。”明玉声音有些低,她还记得当那幅画被拿出来时,那一刻惊慌失措。

    光线很暗,看不清楚云飞神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寒气。他是心思细腻男人,自然晓得明玉说得另外一幅画轴是谁手笔。

    “后来呢?”楚云飞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却仍旧有咬牙味儿。

    “那幅画自是被陈老太太毁了,七姐姐擅长丹青,擅长临摹,便是家里那些珍藏古董字画,她也能临摹分毫不差。”当然古董字画价值并非临摹好就能替代,古董价值本身于年代久远。不过那幅画是,所以,之前也不能断定那一幅到底是不是明珍模仿了姓王。如今……明玉吐了一口气,定定地道,“这两日王家总打发人来。”

    说完这话,两人已走到屋子外,门敞开着,屋里灯光映着楚云飞紧紧握着拳头。明玉朝他脸上望去,只见他脸上布满阴霾,那双经历过三年战场洗礼眸子,凌厉而凶狠,彷如被激怒狼。

    落英恰好从屋里出来,猛然瞧见这样楚云飞,吓得脸色一白。明玉朝她打了个眼色,落英会意,不多时,落翘、菊影、菊香等皆低着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明玉是以下定决心,她望着楚云飞一字一顿道:“我不想作坐以待毙羔羊,直到有朝一日,还要祸及家人!”

    楚云飞低头迎上明玉以意已决眸子,脸色逐渐缓和下来。

    陈家四房,四老爷是个不成材人,但因着四太太关系,四房子女皆生活一个相对稳定安逸环境里。没有姊妹争宠而互相算计,也没有奴才下人敢为难庶出。四老爷姨娘妾侍不少,即便得四老爷宠爱,却也不敢四太太跟前恃宠而骄。这里头固然有陈老太太作用,但明玉却记得,她记事时候,陈老太太对四老爷还抱着几分希望时候,并非完全站四太太身后,支持四太太所有行事,可情况却未曾有什么不同。那个时候她还不大懂,如今回想那些不安分,想算计四太太人后得了什么结果,她就明白了。

    明玉到了一碗茶送到楚云飞手里,又给自个儿到了一杯,然后挨着楚云飞坐下来。楚云飞脸色已恢复平常,吃了一口茶,扭头盯着明玉。

    明玉略垂了眉眼,光洁额头灯光下如羊脂玉散发柔美光,长而密睫毛眼眶下打了阴影,她眼睛似是隐阴影里,可却同样发着光。便是这么静静地坐着,穿着极是普通家常服,也自成一道叫人错不开眼风景。

    那日他四太太跟前誓言坦坦地承诺要护她一世……楚云飞轻轻吐了一口气,正欲说话,明玉却率先开口。

    这天夜里,夫妻两说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话,三天方安歇了。隔天早上,楚云飞同样卯时不到就起床,明玉也他起身穿衣服醒过来,虽然休息时间比往常少了许多,却觉得浑身轻松。

    楚云飞穿好衣裳,扭头朝她一笑道:“这会子时辰早,你再睡会儿吧。”

    但明玉已没有了睡意,虽然觉得浑身轻松,却难免还有些忐忑,她盯着楚云飞迟疑着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了些?”

    比不得明玉忐忑,楚云飞回答十分果断:“战场上,有一时心软,就有可能全军覆灭。”

    道理她明白,可对于她来说,有这样想法毕竟是第一次,还是楚云飞面前。

    楚云飞走过来,床边坐下,盯着明玉,微笑道:“其他事儿你不必管了,我只需晓得你意思就够了。我们本不想招惹他们,可既然被惹毛了,就没有任由欺凌道理。再说,你法子算不得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这之前,他却不能轻易放过那个想打他妻子主意人!楚云飞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明玉垂了眉眼,昨儿下午也是这般想,别说这几年,自从出了明珠诬陷事以后,别说招惹谁,她是处处忍让。她并不后悔自个儿打算,她只是怕自己突然这般,会让楚云飞有什么想法。

    既然没有,明玉掀开被子,笑道:“横竖我也睡不着,陪你去晨练吧。”

    楚云飞目光却不知何时已向下移去,明玉顺着她目光望去,方察觉到自个儿中衣带子散了,里面绣着海棠红色小衣竟大半都露外头。她脸上一热,低头整理衣裳,却忽地眼前一暗,楚云飞低浅喃喃之语传来:“晨练也不必非得去院子里……”

    说着,一只手已阻止了她准备系衣裳带子举动,另一只手轻轻一挑,质地丝滑中衣顺着她柔滑肩膀滑下去。虽然是八月,晨起到底有些凉,可这样凉意不过转瞬,楚云飞整个身子倾斜下来,明玉这单薄身量如何招架得住楚云飞精壮体魄?虽然是床上,心里明白跌下去也不会疼,可双手却本能地立即抱住楚云飞脖子,整个人都朝他贴了上去。

    楚云飞嘴角勾起一抹笑,对妻子配合很满意,趁机咬住她耳垂。明玉是受不得这个,不多时就觉浑身无力,嘴里溢出浅浅嘤咛。楚云飞放过她耳垂,明玉才觉松了口气,却不想楚云飞又封住了她嘴,循循诱导她帮他脱了才穿好没多久衣裳……

    昏暗灯光,映着发蓝窗格子,同样也映着那摇摇晃晃不停架子床帐子,帐子里明玉压抑嘤咛,与楚云飞急促呼吸交织,便是远处有隐隐约约鸡鸣,也无法传达进去。自从楚云飞回来后,也不过上前儿、前儿、昨儿安分地让明玉睡了个好觉,却没想到,这厮今儿却来了个变本加厉,到后,明玉完全无法招架,楚云飞却义正言辞:“缺少锻炼,以后每日都晨练如何?”

    明玉连瞪他力气都没了,若不是外头传来落英、落翘说话声,她恨不能躺着不动。楚云飞看着脸颊绯红,小口小口呼吸明玉,又有些蠢蠢欲动。到底把念头压了下去,穿好衣裳,又把明玉衣裳一件一件找来,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抱怀里,忍不住又道:“只怕比衍哥重不了多少。”

    “怎么可能,衍哥才多大?”

    楚云飞顾而言他:“我是明白衍哥这犯懒毛病像谁了。”

    明玉晓得,他说衍哥贪睡是像她这个昨娘,不服气道:“我何曾贪睡?”

    楚云飞轻声笑道:“我是说衍哥犯懒,可没说他贪睡事,阿玉可不是犯懒,身子骨才一直这么单薄?”

    说来说去还是晨练事,想到晨练一词,明玉咬牙道:“再不陪你晨练了!”

    昨儿楚云飞去看了营地,告示没张贴出来,今儿倒没要紧事。两口子收拾好去秦氏屋里,用过早饭,就有二门上婆子进来回事。

    或许是前两天缘故,瞧见二门外婆子就本能地怀疑是不是王家又打发人来。

    落翘就忍不住冷哼一声,婆子福福身,朝楚云飞禀报道:“是徐小爷来了,说是有急事儿要找爷。”

    秦氏听了,忙道:“你去看看。”

    楚云飞也正好有事儿要找他,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明玉,就朝外头去了。

    出了二门,却见徐之谦二门外空地上来回踱步,见楚云飞出了二门,就忙凑上来,客套都免了,直接道:“我这里有件稀罕是要告诉哥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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