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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第348章 那男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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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孩子,野孩子。我妈说了,野孩子没人要,长大了也没人娶你。”四五岁的小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娶,可是她看到自己被排斥还是很难过。

    “子晴,不要哭,不要哭。谁说你是野孩子,你不是,我也不是,长大后我娶你。”男孩用手擦着她脸上的泪,认真的安慰。

    那是小时候他们经常说的话,她那时候小,也不知什么娶。可是身边有一个人,总是不会孤单。

    后来他们渐渐长大,便不再提这样的话题。奶奶过逝,两人分离。

    再相见,她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是坐在夜店吧台,引来无数少女侧目的少年。可是他依然是她,为她挡风遮雨,为她打架飙车。

    又一个十年,于她而言那不过是心灵的一段美好。与他而言,却是十年的默默暗恋。

    她仿佛看到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少年,他浑身虚弱,犹担心地喊着她的名字。他看到他在外地的学园求学,上课的时候偷偷写下自己的名字,她看到他在自己的卧室,拿着她曾经用过的小东西。

    相见,她甚至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而他却再次救了自己,她为他们重逢而开心,却从来没有看到他看着自己时,那眼睛里压抑的情感。

    眼前,他仿佛仍站在旧楼的楼道里看着她。画面不知怎么又转到天台上,冬天午后,阳光明明很足,可是她却觉得光线很暗。

    风尖利地吹着他们的脸颊,钻进她的骨缝里似的,无端的冷。

    楚辞就站在那里,站在阳光下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仍然是初初重逢时,那谦和有礼的微笑,只是那般不真实。

    他说:“子晴,那我就不等了。”

    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她心里泛起无边的恐惧。她喊楚辞,快速跑过去抓住他,却没有抓住那双手,只能睁大了眼眸,眼睁睁地看着他由二十多层高的楼顶跌下去。

    楚辞!

    她惊骇的大叫,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画面定格在他身体接触到地面的一幕,眼前的楼层与围观的人群都变成了黑白色,只有穿着病服的他趴在地上,脑浆与血水在他的身下迅速蔓延,唯有那一抹鲜红映在她的眼眸里,烫得她整颗心绻缩……

    “楚辞,楚辞……”睡梦中她不断喊着男人的名字恸哭,脸上满是泪水。

    古钧天将她抱在怀里安慰,说:“子晴,有我在,有我在的,别怕。”其实没有什么意义的话,只是她受惊过度,安抚她罢了。

    “楚辞!”终于梦中的她喊出声来,眼睛也睁开。首先看到的就是外面透过来的灯光,是晚上,不是中午,是不是说明她真的只是在做梦?

    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慢慢推开他,便看到古钧天的脸。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古钧天关心地问。

    乔子晴看着他,眼睛里还有些迷懵,大概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梦境里回神。

    “子晴?”古钧天见她目光愣愣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担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乔子晴抓住他的手,着急地问:“钧天,我刚刚在做梦是不是?楚辞,楚辞他还好好的是不是?”

    古钧天看着她,她急切需要一个答案安抚的样子。第一次她提到楚辞,他没有生气。那是因为担心她,盖过了所有,可是面对她恳求的眸子,他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乔子晴看着他,与他的眸子对望。他不回答,只是用担忧的眸子回望自己,她的心渐渐沉下去。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亲眼看到楚辞从高空坠落,鲜血和脑浆都溅到她的脚边,溅到了她的白色婚纱上。他是用这种方式抗议,反对她结婚。明明小时候,他说会娶自己……

    想到刚刚做的小时候那个梦,她用手捂住自己,牙齿咬着掌心,眸子里的水光遮了眼前的视线,压抑难受的哭声从唇间一点点抑出来。

    楚辞,楚辞他真的死了!

    她故意说得那么绝情,只是想让他认清事实,不要再对自己执迷。他坐在那里,她想他顶多就是威胁威胁自己,毕竟他是那样理智的人,他怎么可能就会轻生,这么不爱惜自己。

    可是他真的跳了,就这样在她眼前,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小晴儿,不要这样。”古钧天看出她难受,她为了另一个男人难受。

    那个男人死了,他此时无心计较。其实对于楚辞的死,他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担心乔子晴罢了。

    她受惊过度,已经动了胎气。

    古钧天将她的手从嘴里撤出来,将她抱紧,说:“不要伤害自己,如果难受,你就咬我。”

    乔子晴难受,被他从嘴里撤出来的掌心早就滴了血。她想推开他,可是他不放,他怕她不小心再伤了自己。可是乔子晴真的难受,无处发泄。

    低头,便咬了他的肩头。

    医院的保暖设施很不错,所以他在室内也只着了一件衬衫,她低头咬着他的肩头。牙齿很快穿透布料,肩部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知道这痛里带着恨意,不过不是对他,而是对她自己的,她在为楚辞的死而自责。其实大可不必,他一个堂堂男人人选择自残的方式了解自己的生命,又凭什么让别人为他的人生负责?

    她咬着他,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用他的血肉堵住自己的嘴,仍有呜呜的声音溢出来。眼泪婆娑,模糊了视线,可是胸口的难受却不曾随着泪水流出来,胀的发疼。

    许久,她才松了口。

    古钧天被她咬过的肩部,浅色的条纹衬衫上带着血迹,以及被她泪浸湿的水痕。他将她放平在床上,然后浸了条热毛巾给她擦拭,看到她掌心的伤口时呼叫铃。

    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随着他低沉的应声落地,病房的门被推开。

    端着医学用品的护士进来,看到病房内的情景时还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