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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客观因素
让王耀匆匆赶回京城的原因，是《感动龙国》的播出有了临时变动。
原本应该给白方礼老人的奖项，突然给了另外一个人，而且是临时决定，因为当天晚上马上就要全国直播节目了。
王耀从明珠飞回京城的路上，都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个节目是他亲自参与策划和评选的，虽然说入选者全都是同样值得尊敬的无私奉献者，但是白方礼老人却是在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因为他是唯一以‘劳动人民，无产阶级’身份为教育添砖加瓦的候选人。
王耀想不出，有什么能够替代这个特殊的位置人选。
来接机的是吴天来，他也是这次代表着安邦集团来获得这次官方授勋支持的，或者说是给集团一个宣传的机会，能染接下来安邦集团的活动造势。
“什么情况？”王耀上了车，沉声问道。
“他们通知我了之后，我就通知你了，具体原因节目组亲自派人来跟你和白方礼老爷子解释了。”吴天来发动汽车说道。
王耀皱起眉“已经告诉老爷子了？”
吴天来一怔，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呼。”王耀长出一口气“吴大哥之前没跟政要人物打过交道？”
吴天来脸色大变，舔了舔嘴唇“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所以脑子可能没太清楚。”
“一个为人们服务，就是足够让老百姓死心塌地的理由了。”王耀冷笑道“而且，临时改动，真当我是摆设？”
“那个，小耀，你先冷静点，不要意气用事。”吴天来额角渗出冷汗。
“我很冷静。”王耀微微扬起嘴角，笑得有些诡异。
吴天来瞥了眼王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把话题引向另外一边。
为了这次颁奖典礼，白方礼老人足足准备了小半年时间，从节目组采访一直到候选人通知，白方礼老人一直都是在积极热情的准备着，尤其是在王耀给了他包票之后，说他一定能评选上。
为此，他自己听了大量的广播，学习里面的颁奖词要怎么写，要怎么说，王耀想要替他写都被拒绝了，因为他说自己文化水平是什么样的，就说什么样的话，要不然太假。
造价的事情，他不会做，让王耀大为感动。
一个九旬老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积极？是为了荣誉？还是为了能上电视而高兴？
荣誉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还不如一个馒头来的实惠，他在接到节目组的通知时，问的第一个问题是“给奖杯还是奖状。”
因为奖杯可以卖钱，能卖点就是点，能帮助一个是一个。
在他眼中，荣誉的目的，也只是为需要帮助的孩子筹集善款而已。
他想要上这个节目，就是因为这是一个让全国人民这个国家，还有很多孩子，读不起书，和不能读书，他想要的是通过这个节目，能够给孩子们提供最大的帮助。
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写稿子，每次写完都给身边人的讲，讲到喉咙沙哑也满脸笑容。
花了这么多心血准备的稿子，读不了，王耀无法想象老人的失落。
尤其是在看到穿着一身正式中山服，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各位消瘦落寞的老人是，王耀心中满是愧疚。
“小耀，你回来了？”白方礼老人看见王耀推门进来，惊喜的起身用醇厚的津门口音说道。
“老爷子，今天穿的真精神。”王耀笑着把他扶下。
“老爷子早上一大早就起来捯饬自己了。”旁边的郑西西开口说道，给王耀打了个眼色。
沙发另一边是一男一女，女的年纪二十左右看样子应该是实习生，男子算是中年，一身西装有些气势，起身对王耀笑着伸出手“王耀先生，初次见面，鄙人赵志刚。”
“您好。”王耀神色清淡的跟他握了握手。
见王耀的态度冷淡，赵志刚楞了一下，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不过还是保持着领导风范“是这样的，小王同志具体情况我都跟老爷子解释了，老爷子也表示理解。”
“赵先生是那个部门的？”王耀微微挑眉“我作为节目的总监制，为什么没见过您？”
王耀的语气十分不客气。
赵志刚皱起眉“小王同志，你是节目总监制没错，但是并不是决定者吧。”
王耀笑了笑“开老赵先生是大领导了，能够做决定了？”
赵志刚神经一紧，意识到这话不能随便乱接，王耀的身份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是也不是一般人“我只是组织派来传达命令的，做不了决定。”
“那就请能做决定的人跟我们谈吧。”王耀扬起和煦的笑容。
房间的气氛一凝，那名年轻的女实习生惊讶的看着王耀。
从王耀进门，她就对这个穿着古怪的同龄人感到奇怪了，尤其是对方过于漂亮的长相以及气质，自己作为第一个女生，竟然有些艳羡对方的眉眼和皮肤。
不过王耀面对赵志刚有些狂妄的态度更让她惊讶，进入这种体制内工作已经快五六年了，深知这些领导的地位，能够跟央视派来的人这么说话，这个年轻人是干嘛的？
“小王同志，说话还真是不算好听。”赵志刚脸上保持着笑容，但是目光却锐利起来了“能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为什么要见你？”
“所以你是来传达命令的？”王耀笑了笑“我们必须接受？”
赵志刚刚要点头，猛然变色“你不要咬文嚼字，我是跟老爷子来解释理由协商的。”
“算了，算了，小耀啊，组织的决定最大。”见气氛不太好，白方礼老人连忙拉住王耀，表情有些让人心酸。
“西西姐，你先把老爷子带去休息休息，应该还没吃早饭吧。”王耀拍了拍老人的手背，柔声笑道。
“老爷子，您不是要吃建斌果子吗？我让可可买回来了，再不吃该冷了。”郑西西对着王耀皱皱眉，哄着老爷子出了房间。
临出去的时候，老人看着王耀的目光还满是担心。
吴天来把门关上，王耀再次开口“就这么说吧，既然不是命令，既然是协商，那么就把原因说来吧。”
“原因我已经跟老爷子解释过了，老爷子也十分理解，倒是你，身份总监制，为什么不服从组织安排？”赵志刚冷着脸说道，气势十足。
“是你们求着我做这个节目的。”王耀笑了笑“节目所有的赞助都是我投的，你说呢？”
赵志刚愣了下，随即吞了吞口水“即便如此，也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借口。”
“赵先生，进门到现在，你并没有跟我说任何理由。”王耀笑了笑。
赵志刚嘴角抽搐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小董，你给王先生传达一下组织的意见。”
那名年轻的女孩吞了吞口水，打开手上的文件夹，开口好听的播音腔开始朗读。
王耀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个低头读文件的女孩。
王耀的目光让女孩有些心慌，不自觉的脸颊有些发烫，不过还是完整的读了文件上的内容。
内容倒是不少，足足读了十几分钟，但是在王耀听来全是废话，或者说叫‘官腔’？
总的来说，就是因为一些客观因素，白方礼老人的功绩，不利于现在这个时期宣传，因为这种‘卖命换教育’不符合现在新闻联播营造的那种‘国泰民安’的形象。
要是让老百姓知道了国家有这么多孩子在应该读书的年纪，没有能力完成义务教育的条件，那么对于出台多年的义务教育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从这种大局考虑，决定取消白方礼先生的获奖，最好也能取消提名。
理由在‘大局’的角度很合理，也很客观。
但是王耀不喜欢。
这种大国崛起，王耀不喜欢，所以宁可不要，也要争取这一份白方礼老爷子，用生命浇灌传递的教育之光，要这一份小民的尊严！
“听清了？”赵志刚看着王耀说道。
“这位小姐姐。”王耀笑眯眯的对女孩说道，声音轻柔，听得吴天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孩也愣了一下，随即脸颊越发的发烫，目光闪烁的看着王耀“我...我叫董罄。”
王耀微微挑眉，脸上带着在吴天来看来十分风骚的笑容“《尚书·舜典》载“击石拊石，百兽率舞”，使“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的“泗滨浮磬”姑娘的声音，担得起让野兽俯首，神人赞叹的磬字。”
董罄愣了下，随即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害羞的低下头，用蚊子叫般大小声音说道“王先生谬赞了，您的声音才更加好听。”
赵志刚气的嘴都要歪了，不搭理，藐视他就算了，看在钱的面子上，竟然还当着他的面来勾搭自己带来的女助理，这简直太过分了。
尤其是这个女助理还是他很喜欢的，长相在主持人界也是顶尖的，而且是高学历气质过人，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呢。
想到这里，赵志刚就觉得气愤填膺，低沉着声音说道“小董，是不是话有点多？”
董罄身子一颤，抿着唇缩了缩肩膀，偷瞄王耀的眸子里满是水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