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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我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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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棠叹了口气,看了看和风,似乎懒得和他解释。她想帮常五,不过是看他心里难受,至于别的,她还真没细想。

    不过一说起萧池,叶棠想起一件事来。

    “医仙,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说,这有人嘴里无缘无故一直有血腥气是怎么回事?”

    她说的是有人,可没直说是谁,没想到和风直接说,“小姑奶奶,是你又咬爷了吧。”

    叶棠眼睛一瞪,“我没有!”

    和风笑了笑,没说话。

    叶棠这才反应过来,脸一红,又说,“我和你说真的,你别开玩笑。”

    和风终于落了一枚黑子,“没有外伤,这口中还一直有血腥气,那八成是五脏六腑有损伤,见了血,淤血排不干净,由口而发。”

    和风说到这里,手下一顿,想起前几日承译的话来。他又问叶棠,“小姑奶奶,我问你,这几日,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叶棠想了想,他身上未见什么外伤,于是摇了摇头。而后似不能确定,又问和风,“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和风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就是,只有你知道且见过的地方。”

    有的玩笑是与她开不得的,叶棠方才还笑嘻嘻与他下棋,这会儿板着脸,将棋盘重重一拍,震落三两黑白,起身便要走。

    和风见她是真的生气了,开门便要走,只好追过去拉她,“小姑奶奶,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大夫!有病就得治,与我有什么说不得的!”

    叶棠看了看和风,见他一脸严肃,好不容易才被他拉着又坐了回去。

    和风嘟囔了一句,“真是的,做个大夫怎么就这么难。”

    半晌,她才红着脸说,“咳,没有。”

    和风又说,“那就应该没有大碍。但是若是有机会,还是得去给他看看才好。承译说-----”

    “承译说什么?”

    和风难得能想起来承译临走嘱咐过他的话,说是九王爷吐血的事不能让她知道,便给搪塞过去了。

    “没什么,他说爷这几日,日夜操劳。”

    这日夜操劳,他故意说得意味深长。

    但好在叶棠好似没听懂,又好像干脆没听见,只顾低头重新摆着棋局,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下棋很没意思,于是又问和风,“小医仙,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九王爷,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和风听了若有所思,一边分拣着黑白,一边缓缓说,“你说九王爷啊,简单来说,便是越接近越可怕。”

    千人何止千面,表里也不可能绝对如一,这九王爷一人便有许多面。

    叶棠想了想,又问,“此话怎讲?”

    最后一枚棋子落入棋壶,和风叹了口气,“九王爷这人啊,得分三层。初见时觉得他为人疏冷,遥不可及,他甚至连话都懒得与你说。”和风想了想,又纠正道,“不,他根本就是连看都懒得看你。也不,应该说是他什么都懒得看。”

    和风这话说得没错,明明万物入眼,可并没有一样能入他的心。

    “若是你与他在近一些,又觉得他其实一点脾气都没有,反而极其平易近人,性子温和寡淡,不论你犯了什么错,他都要笑着说,无妨无妨。可是,当你还想与他近一些,便发觉,他心里藏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幽暗得让人生畏。那深渊里藏着别人碰不得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至于若是有朝一日不小心碰了又会怎么样,就更无人得知了。”

    叶棠想了想,觉得前两层他说的都对。在宫宴碰到他的时候,她低头给他捡拾碎了一地的水晶,当时他的确是看都懒得看她。可她嫁给他后,又发觉他极其好说话。

    “所以呢?”

    和风又说,“所以,我与承译啊,皆在他的第二层,且就此止步,如此刚刚好。能吃他的住他的,听他的受他差遣,还享受着他的温和好说话,这样的主子实在是不好找。正所谓,这与人相处要有个度,当心好奇害死猫,就在此了。”

    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九王爷心里那个深渊里藏是究竟是什么,他终将知道。

    书房里,承译禀报完,便见萧池脸色阴沉下来。

    事关叶棠,承译也不敢多说,只低头候着。

    半晌,他开口问,“谁干的?”

    承译只觉得,九王爷一言不发,可这冰冷气场就快要将他冻住,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可等到他一开口,听起来又是寻常的寡淡。

    似乎莫说是泰山崩于前,就是全天下崩于他面前,他也不会变色。

    “爷,是将军府少夫人。”

    萧池冷哼一声,“呵,原来是那个什么郡主。”转过身来,承译看见他腰封还未上,外衫就这样微微敞着。想起他刚刚不得不进来的时候,九王妃正缩在椅子上,这九王爷似乎是要----

    承译顾不上不好意思,又听得萧池说,“封锁消息,千万不能让宫里知道。”

    承译听了面有难色,“爷,这整个京都已经沸沸扬扬了,京官倒是都好控制。就是京都巡查使,不论官阶大小可随时进宫直接面圣,且各个都是圣上亲信。最重要的是,这巡查使暗中经常调动,除了圣上自己,谁也不知道当下司京巡查是谁啊。”

    萧池听了于房中缓缓走了几步,又听承译继续说,“还有,听闻圣上最近愈发心绪不宁,太医接连去了几次,还是不行。宫中来消息,说圣上晚上又一个人去沁芳宫了。而且,去的时候还提着鞭子。这若是让圣上知道了,您和王妃-------”

    萧池当然明白事情严重,又问,“最多还能有几天?”

    “三五天。”

    “京郊泰和的院子收拾出来,本王要带她过去。”

    “是。爷,要不要派几个侍候的人过去?”

    “不必了,就本王和她。还有,府里也要封锁消息,若是谁的嘴不牢,让她知道了----”

    “是。”这后果,即便萧池未说出来,承译也能明白。

    药房里,常五念了一上午,也没将叶棠写给他的东西念下来。

    和风干脆将他拽出来,又将叶棠往他面前一推。

    “常将军,我看不采取点直接有效的方式是不行了。”他说着指指叶棠,“来,你把她当成许芳苓。”

    常五看看叶棠,有些拘谨,“这,这-----”

    “这什么这,你想不想娶许芳苓?”

    “想-----”

    叶棠看了看常五,似乎也不太放心,又问和风,“小医仙,这法子,果真有用吗?”

    和风摸了摸下巴,“有用没用的吧,总得先试过了再说。”

    叶棠点点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安慰常五道,“常将军不用拘束,就将我当做许姑娘就好啦。”

    常五脸一红,呵呵一笑,挠了挠头,“多----多谢,九王妃。”

    和风又说,“好,好,时间不早了,赶紧练两遍,本医仙还等着找小管家吃饭去呢。”

    常五看着叶棠接连清了几遍嗓子,“芳,芳苓-----”

    和风坐在一旁,吐出一个瓜子壳,打断道,“不行,重来!”

    常五知自己又不小心结巴了,又拽了拽衣裳,“芳苓,我,我-----”

    “重来!”

    常五脸更红了。

    叶棠一扭头,看着悠闲坐着又吃瓜子又喝茶的和风,道,“和风,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和风一怔,虽然不情愿,却似乎也拿那瞪着他的小姑奶奶没办法。

    “好,好。”于是只能缓和了语气,对常五说,“劳烦常将军再来一遍吧。”

    他面上和悦,常五见了果然放松许多。

    和风转身翻了个白眼,心道,不过就是一句话,怎么就这么难。

    重新正色,常五又看着叶棠道,“我,喜欢,你,嫁-----”

    眼看着他就要完整地说出来了,叶棠一脸喜色。忽见常五脸色一变,一下又结巴起来,直对着叶棠一边连连摆手一边说,“我我我,不喜欢,你。”

    叶棠一皱眉,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又见常五也不在看她,低着头站在一旁。

    倒是一边和风笑眯眯站起来,朝门口一躬身,道,“呵呵,爷,您来了。”

    “嗯。”

    萧池应了,衣裳也已经理好,迈步进来。

    叶棠一见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他走近了又小声说,“都是你,这眼看就要成功了。”

    常五脸已经通红,想要同萧池解释,“爷,我----”

    萧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自然不会怪罪。

    “无妨。”

    又牵了叶棠,“现在立刻跟我出门一趟。东西也不必收拾了,要去的地方都有。”

    “要去哪,为什么这么着急?”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萧池也未多说,拉着叶棠就要出门。

    叶棠只被他牵着走,没看见他顺手还拿走了桌上她给常五写的两张字条。她没看见,和风却是看见了。只道这九王爷是越来越小心又小气了。

    等萧池和叶棠出了药房,和风兀自低头,又想起前几日承译的话来。

    “他这脸色------”

    叶棠正跟他走着,忽而听见和风又追了出来。

    “爷!”

    萧池回头,看了看他,“有事吗?”

    和风又盯着九王爷看了看,似乎顾忌他身边跟着的叶棠,“那个,没事,我就是想问,承译也跟着去吗?”

    “不去。”

    萧池说完便又急着与叶棠走,和风实在放心不下,想了想又追过去。

    “爷,那个----”

    萧池知道他瞒不住和风,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又说,“无妨,你回去吧。”

    和风听了不在上前,可还是一脸担忧。

    “疾在腠理尚有法子可治,等真入了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