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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总归还是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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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氏匆忙回到杜府,带着京城最有名的绣娘江夫人为杜且量体裁衣。杜且的长相气质都是一等一的,虞氏不用太精心为她打扮,任何料子她都能很好地驾驭,穿出自己的气韵。但也正是因为她的长相太出众,不能让她在谨见皇后的时候,盖过皇后的风头,惹皇后不悦。

    杜且倒是没多大在意,抱着膝盖发呆,绣娘让她伸手,她就伸手,让圈转就圈转,完全没有第二句话。

    江夫人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相处的女君,对她赞不绝口。

    眼下京城的风云人物,非杜且莫属,她在宫门鸣冤,给人一种强势倔强的印象,大多数人都觉得她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没想到,私底下杜且竟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没有刻薄的挑剔和无理的要求。

    可按规矩,江夫人还是要问:“女君可有特别的交代吗?”

    杜且恍然回过神,“夫人做的衣裳,妾很放心,只是这谨见皇后要穿的衣裳,还是以简洁为主,颜色不要太明亮,不要大红,不要素白,也不要全黑,包括这三种颜色的配色也不要。这样吧,给妾做一身绛紫的。”

    江夫人不解,“依女君的年纪,绛紫过于老气沉闷。”

    “那绛紫就当外袍,总之不要显得妾太年纪就是了。”杜且想了一下,“里衣选择明亮的紫就好了,至于何种搭配合适,那就有劳夫人。还有,衣裳做得宽大一些,尤其是掐腰和胸线。”

    又是外袍,又是宽大,这做出来的衣裳完全遮盖掉她的细腰雪峰,还有老气的色泽……

    江夫人一瞬间就懂了。虽然世家大族都各自养着自家的绣娘,可一旦要参加宫宴等隆重的场合,还是会到她那里找一些时兴的款式,但凡是女子都以能入宫为荣,无一不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只有极个别怀有目的之人,才会往丑了打扮。

    很显然,杜且就是其中之一。

    虞氏倒是对杜且的考虑很满意,“妹妹想得很周全,是不是也听说过关于皇后的传言?”

    杜且又岂会没听过,以前还打过几回交道,每次她都把自己收拾得明艳动人,可都被她明褒暗贬,说得一无是处,纪太夫人脸面无关,回到侯府纪澜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她是吃够了这位小杨皇后的苦头,表面上端庄大方,可暗地里却是个肚量小又爱计较的性子。

    是以,皇后召见她,她还是尽量低调,既不能不够隆重端庄,又不能过于突显自己。总之,不能让皇后看出自己不打扮,又要显得自己不会打扮。

    当然,杜且并不知道自己在宫门前鸣冤的那一身天青色的烟罗裙,我见犹怜,已成为不少闺阁女子争先模仿的对象。这是后话了。

    虞氏教了杜且一些宫规,杜且学得很快,倒像是之前就会的,举手投足比虞氏还要规整。

    “妹妹之前学过?”

    杜且摇头,“我哪学过这些,嫂嫂教得好,我自然学得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在皇后下旨召见之前,你还是不要继续装病了,偶尔出来走动走动。”

    “装病或许更好,我可以连妆面都不要。”

    “那可不成,太失礼了。”

    姑嫂二人正说着,贾氏进来了,绕着杜且转了一圈,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挑衅地说道:“看你也没几套像样的头面,我让人送了几套眼下时兴的款式,你挑一套进宫的时候用,不要显得咱们杜家太寒酸。”

    杜且没有拒绝,“那就谢谢母亲了。”

    然后,她毫不客气地选了一套红宝石鎏金头面,又挑了一套翡翠制地,又拉着虞氏也选了两套,贾氏看得都肉痛,可想到是她们替她保住了嫁妆,也就没那么难受。

    三人说话间,杜乐怯怯地寻来,“听闻爹爹已无大碍,女儿想去大牢门前接爹爹回府,请母亲示下。”

    贾氏倒是想让她去,可杜且却是万万不肯,“妹妹还小,还是留在家里看着四郎吧。四郎还小,只有一个乳母跟着,难免不尽心。况且,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该去的?”

    “姐姐连宫门都去得,为何我去不得?”杜乐瞬间变脸。

    杜且侧眸睨她:“你这是想东施效颦?”

    杜乐到底年纪小,须臾间脸都白了,被平氏养着的时候各种娇惯,受不了一点的气,当即就气冲冲地顶回去:“谁学你了,你这么鲁莽,挑衅圣人的权威,早晚会被他治罪的,还以为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

    “怎么?你是想带父亲去见平氏吧?”杜且冷笑,“父亲把她发卖了,你却能找回到她,也是不容易。”

    杜乐心虚,低了头掩饰她的慌乱,“谁说我要带父亲去见娘……”

    “还喊娘呢?”杜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氏在嫁入杜府之前和程副将就认识,这次父亲把她发卖了,也是程副将一手操办的,卖往何处怕是只有程副将清楚。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单独见父亲,无非就是想带他去见平氏,看看她现下装可怜的样子,奢望父亲会怜她惜她,把她带回杜府。可是你想过没有,一个男人为了保全自己,连一心付出的女人都能下狠心舍弃,他还会再回头看她一眼吗?平氏对父亲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眼下他最该倚仗的人是我,是我救了他,而不是你。你若是还想打什么歪点子,我劝你趁早歇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今日母亲和嫂嫂都在这里,我就把话搁在这了,若是再有下次,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去见厉家郎君,我就打断你的狗腿!我们杜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户,不养像你这种觊觎自己嫡姐未婚夫的恶毒庶妹。”

    杜乐被她一通数落,脸上忽红忽白,气喘难定,“我没有,是厉家郎君不要你的。”

    “你没见过他,如何知道他要不要我?”

    “你在寺中与清远侯私会,但凡是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要你的。”

    杜且眉眼微扬,缓步上前,“你不说,我倒忘了这件事情,你勾结程副将四处散布谣言,你是想置杜家置父亲于何地?这话母亲和嫂嫂也都听见了,我也就不再多说,至于怎么办,还是交给长辈去处理。”

    杜乐大怒,撒泼冲了下去,“杜且,你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让你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我很期待。”杜且冷笑,“但你现下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一切的后果,不要以为说狠话就能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虞氏对杜乐没有什么好感,平氏在的时候,杜乐享受着不该属于她的一切,并且心安理得,不知餍足,平氏失势后,她依旧不知收敛,当着嫡母的面和杜且起了冲突,出言不逊。

    虞氏当机立断:“府里之后该有一场大事要操办,难免会兼顾不到三娘和四郎。母亲,不如把他们送到乡下的庄子,让四郎安心读书。”

    贾氏犹豫不定。

    “母亲。”虞氏低声耳语:“我刚从祖父那回来,厉家和二娘的婚事已经定下,圣人将为他们择日完婚,府里贵客不会少,这正是父亲翻身的大好机会,若是有三娘这个不知礼的丫头在,难免会叫人看了笑话。为了父亲的前途,为了杜府的兴盛,母亲可不能心软。”

    “不是说好的清远侯吗?”贾氏愕然。

    虞氏心道,这一家子除了杜战、杜且兄妹二人,都是眼皮子浅的,一心想攀附太子,遂又小声道:“母亲当年与厉家立了婚书,厉家郎君已交御前,这婚事已是确凿无误。况且,厉家郎君现下也是太子幕僚,其师甘大儒为太子太傅,一样是前途似锦。”

    虞氏这么一说,贾氏终于放心,但还是愤懑难平:“没想到厉家还留着婚书,早知道他家落败,也就不留这此。”

    杜且和虞氏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别开。

    他到底还是成了太子的幕僚,这一点没有改变。

    杜乐最终还是在杜如笙回府之前,被贾氏送往乡下的庄子,同行的还有杜乐的亲弟,今年十岁,被平氏宠得无法无天,请他上马车前,他院里的婆子和侍婢都被他打了一顿,眼下都恨不得把他尽快送走。

    解决了平氏和杜乐这两个大麻烦,杜且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皇后召她入宫的旨意已下,这一趟她是如何也躲不开。

    太子是摆在杜且面前的一大难题。

    总归还是要见面。

    而此时的纪澜,却跪在纪太夫人跟前,眉眼低垂,整个人毫无生气,再华丽的服饰也掩盖不了他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悲伤与压抑。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明日我进宫向皇后婉拒。清远侯府已经有足够的荣耀,不需要再尚公主。”纪太夫人语气不容置喙,“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你的婚事你可以自己决定,但是绝不允许与皇家沾边。”

    纪澜静静地跪着,并不辩解。

    纪太夫人的意思他早已明白,清远侯府到这一代子嗣单薄,其他旁支也就早没有子嗣,再多的荣耀也没有太大的用处。纪太夫人膝下也只有纪澜一人,再无所出,她对纪澜的要求只有一个——开枝散叶,多子多福。而打着这个主意,纪澜就不能过多地参加朝政,更不要与太子结党。没有到圣人宫车宴驾,谁也无法皇位最后会落到谁的头上。为了保全清远侯府最后的独苗,就算纪澜游手好闲、纨绔浪荡也没关系,无功无过,就是一种明哲保身。

    可他现下却说要尚公主,还是她最不喜欢的汝阳。

    “孩儿情之所至,还请母亲成全。”纪澜良久才抬头,唇角带笑,道:“孩儿自幼与汝阳青梅竹马,早已生了情愫,只是母亲一再不许孩儿尚公主,因而一直压抑。”

    “那你为何不继续压抑下去?”纪太夫人并不觉得汝阳身上有什么优点,能让纪澜倾心以对。自小,她就让纪澜在女人堆里长大,十四岁就有了通房,让纪箫引着他去逛青楼,就是不想让他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他现下却说忘不了汝阳,纪太夫人不接受这样的解释。

    纪澜道:“若是让孩儿看着她嫁给别人,孩儿宁愿去死!”

    “你真是太令为娘失望了!”纪太夫人拂袖,“在你爹面前好好反省反省,仔细想想你曾经答应过他什么!”

    纪太夫人走后,纪澜脱力,跪坐在腿上,神情落寞。